玉襄的房间很温馨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是,有些乱。
每个地方都放着一些东西,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点缀出她大大咧咧的性格。
白秋寒是第一次到女孩子的房间玉襄也是第一次带男孩子进来还是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在外面还一切如常,可真的进入了这个环境,氛围就莫名的变了,尤其是关上了门以后
似乎隐约更加亲密,也更加靠近了。
把持住!
玉襄警醒道,玉襄你要把持住啊!
她假装神色如常的搬出了一张莲花台那看起来和她大师兄樊湘君的法器颇为相似不同的是玉襄把这个法器当做了椅子,台上放着一块软垫对着白秋寒道:“来,坐吧。”
白秋寒温驯的盘腿坐了上去,玉襄便低声念了一声:“起。”
莲花台应声而起,自动升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白秋寒觉得有些新奇,放下了双腿,踩在了地面上这虽然是个台子,但坐在上面,却像是坐在凳子上。
玉襄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品那都是师兄们外出给她带回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考虑到他们一个个都是口红色号分不清芭比粉和姨妈色的钢铁直男,这些东西可能是他们直接打包了一整个店子带回来的。
玉襄在里面挑挑选选,才终于组合出一套适合自己用的东西。
但她却很少用。
一是广寒峰上没有必要化妆,二是修真界崇尚一种清简自然的风格,并不提倡,甚至颇为抵触女修化妆。
反正修真中人素颜也都肤若凝脂,唇若含丹,实在没什么必要涂脂抹粉。
但他们总是不明白,女人追求更美的多变心思,是难以平息的。
玉襄有一次画了一个桃花妆出门,只是眼影的颜色重了一点,结果被师尊说了一通,还以为她被人打了,让她正常一点。她心中很不服气,六师兄陪了她许久才把她哄好。
而自那以后,玉襄就很少用过这些化妆品,最多偶尔涂些口脂。
如今,她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小宝贝,终于又有用武之地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化过妆了,又或者是心里杂乱的心思太多,当玉襄碰到白秋寒的脸颊时,她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原本准备从涂粉开始,却发现白秋寒的皮肤已经足够白皙细腻了。
她便干脆决定跳过底妆,直接开始给他晕染眼影。
话说先晕染眼影还是先画眼线合适啊
玉襄思索着这一点,回过神来,便瞧见白秋寒安静的坐在她面前,闭着眼睛,神态柔和的耐心等待着。
他看起来如此的没有戒备心,让玉襄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勾引自己。有句话说得好啊一个男孩子在你面前闭上眼睛,不就是想要你亲他嘛?
那看似温顺无害,仿佛可以让她予取予夺的模样,令她心中猛地一跳。
但玉襄连忙在心里向那些心无邪念,正直专业的化妆师们道歉这可是神圣的工作,不能借此占人家便宜的!
她朝着他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
他真的很温柔。
玉襄心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么好的男孩子呢?
这么好的男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自己呢
她脑子里控制不住的转着这些念头,可是不知怎么的,当她的指尖一触碰到他的脸颊,她之前那患得患失,焦躁不安的心情,突然便安定了下来。
他的肌肤柔软细腻,温热如软玉,明明之前他们两人的心仿若相隔万里,好似完全无法心意相通,此刻她却可以理直气壮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距离咫尺。
人们总用温香软玉来形容女子,但玉襄觉得,明明男人也一样适用。
没有人说话,可是没有交流,却反而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柔与宁静。
他依然并不属于她,但玉襄以指腹轻柔的在他的眼皮上点开微微的绯色,忽然心中一片澄明: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他?
她忽然想到,她以前谈过的几次恋爱,总是在一起前的暧昧时光,最为让人揪心和甜蜜,反而在一起后,就只是等着时光渐渐将曾经的爱意消磨的一干二净。
从无例外。
越是热烈的东西,冷却的也就越快。
盛极而衰,倒还不如细水长流。
她现在这么喜欢他,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她又能保证一直喜欢他多久呢?
若是最后分手了,她还是广寒峰峰主太逸的徒弟,甚至还是他的师叔可是秋寒呢?
他会不会因此感到压力,甚至觉得压抑?
到了那时分开失去的话,不仅是失去了一个恋人,也是失去了一个朋友。
那么,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步呢?
她就能永远拥有一个朋友。永远的陪着他。
这么比较起来,现在这样,是不是要更划算一些?
仅仅只是与白秋寒的身体如此小范围的接触,玉襄便莫名的感到自己的焦躁与烦闷,都被温柔的抚慰了。
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好焦虑着急的。
只要能陪着他,一直陪着他,像现在这样,不也很开心,很舒服吗?
不过,她后来的心态虽然端正了不少,但大约一开始心怀二意,加上技术生疏,最后玉襄觉得自己画的十分差劲,于是死活不肯给白秋寒看一眼镜子。
毕竟给男生化妆,画的好看就是女装大佬,画的不好,就很像变态人妖。
玉襄觉得,她好像把白秋寒毁成了后者他明明那么好看的!
可惜最后,她还是没能拗过他,只得不好意思的递上了镜子。
白秋寒挑了挑眉头,看着那过分浓艳的眼影和歪歪扭扭的眼线,不置可否。
“我再多练习练习。”玉襄忙不迭的保证道,“下一次!下一次肯定画的比这个好看。”
白秋寒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生气。“行吧。”
他很好说话的没找她麻烦,也没嫌弃她的技术,“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我这样回去吗?”
“不不不不不不,”玉襄哪里敢这样让他出去,“我帮你卸掉。”
于是白秋寒又闭上了眼睛,神色平静的任她鼓捣。
玉襄将微凉的净面膏点在他的眼睑上,轻轻抹开。他纤长的睫毛在她的指尖划过,让她不由得屏气凝神,垂下视线,落在他带着淡淡血色的嘴唇上。
那唇瓣看起来如此柔软而无辜,而他闭着眼睛,毫无防备,只要她微微弯腰,就能轻而易举的亲到他。
但玉襄只是一扫而过,她用方帕温柔的擦拭掉他眼皮上化掉的妆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知道你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