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银行大厅，冷冷清清的一个顾客都没有，敞开的大门迎接着顾客，然而并没有人前来办理业务。

“抓到没有？”几声急促的呼喊由远及近。

秦勿用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揉了揉眼睛，恍惚间他看到一团橘黄色东西冲进屋来，随即两个个赤着上身，带着刺鼻酒气的男人也追了进来。

“天道银行所在，禁止喧哗打闹！”秦勿用对追进来的几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因此语气中也带着不客气的冰冷。

“银行？”寸头的青年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脑袋，大喊，“听到没有？银行呢！”

“银行吗？正好没钱用，贷点款来花。”另一个男人戏谑地说道。

他约莫四十岁，满脸横肉，四下张望见这里并没有摄像头，而且整个银行就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他的胆子顿时又大了几分。

于是，猛拍柜台，冲秦勿用大喊：“给我贷十万！”

“你确定？”秦勿用并没有被吓到，只是郑重的问了一句。

这让男人有些发愣，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有摄像头，但秦勿用的话让他有些不安。

“让你贷你就贷，废话这么多干嘛？”寸头青年这样说。

男人听到青年的话后，酒气上涌，也喊道：“对，赶紧地，拿了钱我们好去嗨皮！”

“请填表！”秦勿用从抽屉中摸出一张表格，推倒男人的面前。

男人见秦勿用动了真格，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挨不住村头青年的不停怂恿，将表接了过来。

随着目光在表格上往下移动，二人惊奇地发现表格上竟陆陆续续的浮现出了一些文字：

李天秀，男，四十二岁，拥有存在感12……

名叫李天秀的男人脸上冒出了阵阵虚汗，这等离奇事件让他有些发悚，但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表格上的“以十点存在感作为抵押，贷款人民币十万元”等字样上。

他不知道存在感有什么用，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但寸头青年却将他手中的表格抢了过去，通过柜台窗口，送到秦勿用的面前。

秦勿用瞪了青年一眼，又将表格退回去，说：“请确认！”

“不是都已经确认了吗？”村头青年似笑非笑，有些讨好地说，“咋们李哥这样的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不会出尔反尔的——李哥，你已经确认了是吧？”

李天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地看着那张表格被秦勿用拿到手中。

秦勿用快速的在表格上签完字，将表格收入抽屉后，取出十扎捆好的纸钞，通过柜台窗口推到李天秀的面前。

“现金当面点清，月利息为百分之十，也就是说一个月后你必须还十一万。”

“如果没还会怎样？”

秦勿用有些郁闷，这才借钱就开始考虑不还钱的后果，这未免太不把他和天道银行放在眼里。

“抵押物品被强制收取，也就是你的十点存在感被扣除。”

他对两人的态度越发冰冷，但两人得了十万块真金白银的现金，哪里会计较这些，高高兴兴地抱着钱就走了。

目送二人勾肩搭背的离去，秦勿用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直到这时他才留意到地面上的一串血迹。

血迹从银行大门外一直延伸到大厅的休息椅下方，在那里，秦勿用看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小猫瘦瘦小小的，浑身橘黄色的毛被血黏在一起，看起来就更小了，就像是只大一点的老鼠。

秦勿用将小猫从座椅下拉出，他发现小猫的一只眼睛被人残忍地挖去，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脱下外套，细心的将小猫裹住，秦勿用将它放到了柜台内的角落，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凌晨五点，于是他开始拿拖把清理大厅里的污渍。

五点的闹钟响起，秦勿用抱着小猫，准时地合上了银行的大门。走了几步后，他再回头，原来的银行已经隐没在虚空之中，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般。

这个时候已经有环卫在做打扫了，听着熟悉的刷刷声，秦勿用抱着小猫快步地走上前去。

正在打扫的环卫工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橙色打底缝有绿皮反光布的制服，看到有人走来好奇的张望了一眼，见到是秦勿用后，放下手里的扫帚，问：“今天还是没生意吗？我就说你这样做事情要不得！”

“今天可不一样哦，我今天有开张——你呢，沙悟净，你都当好几个月的清洁工了，有没有想到赚存在感的办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沙悟净从垃圾车附带的杂物盒里摸出一本英语书，冲秦勿用晃了晃后，又放了回去，“明天下午三点，你用手机帮我录一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