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战斗声越来越清晰,我估算着我保持着持枪的姿势至少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但是除了腿微微有些发麻以外,完全感觉不到疲惫,甚至情绪反而越来越激动。
天色在逐渐变亮,虽然上面孙沐国的视线越来越清晰,传下来的战报也越来越频繁,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忧虑。
因为视野好,意味着外面的敌人更容易发现尸潮。
丧尸跑得再快,也是碳基生物构成的躯体,只要给予灾委会和泡菜兵时间,他们还是完全有机会跳上车逃走的。
唯一办法,就是在收到信号时主动放灾委会的人和泡菜兵入城,用激烈的战况死死咬住敌人,让他们无暇顾及城外发生的事情,只要把尸潮拉近了,他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当然,这个战斗的惨况可想而知。毕竟不是专业的军队,诱敌深入用好了是计谋,用不好其实就是白送。
太平城的幸存者显然属于后者。此时天已经亮了大半,从十八号楼栋那边开始放烟花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才顶多一个半钟头,此时从上边孙沐国那里传下来的消息说,东口和东南口方向已经能看到显着的溃败,每过不到十分钟就能看到敌人往前推进一栋建筑物。西口那边有点远,看不太见,但是从冒起的烟来判断,速度可能比这边更快。
除此之外,城南,城北的小股敌人已经完全进入,但是由于城口路面都是毁坏的,敌人都是徒步渗入,太平城这边按计划也没太多阻拦,战况并不焦灼,而且已经交错在一起无法判断了。
我不确定会有多少太平城的战斗人员能成功的撤回自己的楼栋。但是至少对于我们十三号楼栋来说,不少老人的子女都是战斗人员,虽然他们的孩子很多都没有编入我们这边,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提前关门,生怕让自己孩子错过了活命的机会。
至于其他楼栋,特别是七到十二这些大部分住户的家人已经死了的楼栋来说,就不一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人性的恶。
所以我断定,最后过来的,不一定只有原计划要来十八号楼栋的人,对于这批人。我的计划是放,这个时候不要管什么人多了食物够不够吃,水够不够喝。一栋楼坚持的再久,也迟早会弹尽粮绝。这时候放进来的都是战斗力,是以后逃出去的关键力量。楼里的大部分的人饿不饿死反而跟我关系不大,何况这么做有一个道德制高点的幌子,要知道末世里还在装的圣母,要么就是很快就要送人头的傻子,要么就是最利己的小人。
这个想法也是末世我才慢慢有的,回想起在P县和庞庄的经历,有些行为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于楼长,有好像是两个我们的人,往这边退过来了。”天台来自孙沐国的新的传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很快两个男人向我这边跑来,他们手里都没枪,一个拿着斧头,斧头上明显有血迹,另一个背着自制弓弩,我立马向他们招手。他们看到了我冲的更快了,飞奔着进了单元门,其中背弓的因为跑得太急了,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有受伤吗?”我急忙问道。
拿斧子的男人大口喘着粗气,摇了摇手:“我们两个,是………是…呼…呼……是好不容易逃过来告诉你,郭信那边被灾委会的包围咬住了,不知道………呼……呼……能不能突出来……”
“什么意思,我们需要出去救援吗?”站在一楼和二楼楼梯交界处平台的女人急忙问道,她在最开始见面的时候跟其他人一样对我做过自我介绍,但是名字我忘了。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色,而是焦急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
“不…外面现在太tm乱了,我们的人和灾委会的人都混在一起,那些手里家伙好的兵还好认,毕竟穿的不一样还几乎都不会说中国话。可咱们太平城的人和灾委会的人都有拿土枪和冷兵器的,情急之下来不及详细问话,已经有被放冷枪牺牲的自己人了。”拿斧头的男人逐渐喘匀了气,站起身说道。
“灾委会已经发现尸潮了,现在尸潮已经到了太平城边缘,除了一开始发现撤得早的,绝大部分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往城里进。另一边的人好像得到的信息也不是很及时,大部分还在毫不知情的进攻太平城,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得先把门关上,等再有人过来了再开也不迟。”背弓的男人补充道,说罢,就站起身准备关门。
“我明白了,”我手中的枪突然对准了拿斧头的男人。“抱歉,为了安全起见,那么你们两个先自我证明一下吧。”
“你什么意思?”拿斧头的男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