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谢老了。”春姑欣喜着一路小跑回了家。此时她只恨这天黑的太慢了。
刚刚吃过晚饭后,春姑一把便把乔小六拉到了屋里。乔小六一脸不解的看着春姑,春姑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向乔小六。
“怎…怎么了?”乔小六问道。
“要不要要个孩子?”春姑开口时还带着几分羞涩。
“现在?”乔小六满脸的激动,春姑点了点头,乔小六立马跳上了炕。
一夜春风吹来,吹开了一树的栀子花。又一阵春雨落下,湿了片片栀子花。
乔小六喘着粗气,说道:“怎么,后悔了吧?”还带着一脸的小人得志。春姑面色绯红,也用尽了力气喘息,她没了心思去回答悄悄六的话,把头埋进了乔小六那狭窄到只能装下她一个人的胸膛。
翌日清晨,乔小六已下不了床了。乔小六对春姑说:春姑,你真漂亮。”乔小六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虚弱,春姑只是讪讪的笑。
大概十多天过去。夏虎的手下又来到村子里收粮了,乔小六与春姑仍在田间劳作,乔老太倒是精明,没叫那群兵收走太多粮食,可乔老太也确实是异常心疼,不过借乔小六的话说,只要人没事就好了,用不了多久,等朝廷的官兵下来,他们也就走了。
叛军在村的日子里,老乔的病越来越重。终于在某一日他去世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乔去世还没有几日。乔氏一家人正在院中吃饭的时候,夏虎带着他那军队以及亲信来到了乔家。
“夏大帅,您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乔老太说道。
“哪位是春姑?”夏虎身旁的亲信开了口。
“民女正是春姑。”春姑也毕恭毕敬的回复。夏虎上下打量了春姑一番,确是个美人,而夏虎的眼神也让春姑极不自在。
“本帅想要迎娶你,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夏虎直接道明了自己所来的目的。而一旁那军师则是拼命的把头低下去。
“民女不过一普通的农妇罢了,怎么敢高攀夏大帅?况且民女已有家室,望夏大帅另寻佳人吧。”春姑毕恭毕敬的说,而一旁的乔小六,筷子早已被吓落在地上。
“本大帅想要什么可没有得不到的,你从即日起开始准备吧,七日后,本帅便来迎娶你。”夏虎的脸色阴沉下来,说完向地上扔了两块银元宝,挥一挥衣袖,走出了乔家的院子。军师紧跟在其身后,而那亲信则是弯腰捡起了元宝,耐心的抖了抖上面的土,再将元宝放在了饭桌上。他对乔家人说道:“你们还是不要忤逆大帅了,现在在这里,他说了算。”随后向乔家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了他的歉意。
“狗信,快走了。”夏大帅再叫道。那亲信随即便跟了上去。亲信前脚刚走。乔小六怔怔的看着桌上的两个元宝,随后又看了看春姑,他低下了头,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春姑…我…我…”
“乔小六,你他妈真不是个男人。”春姑起身。狠狠给了乔小六一个耳光,随后跑进了卧室,独自一个人哭起来。乔老太见状叹了口气,她一时也难以承受这打击,独自干了好几大碗米酒。醉醺醺地在桌上睡去,乔小六收起元宝走出了家门。
过了几许。他拉回了一口上好的棺材。为老乔换上了新棺材,又买来几匹红布。几匹上好的红布,红布放在了卧房的门口。
暮春的春风吹过。凋谢了一树的栀子花飘在河面上,从城的一头流到另一头。洁白的花河走过半程,桃花也坠落在河里。洁白中的几许桃红分外扎眼,流到了下流豪门府上。
七日很快过去,没有一丝生气的乔家,人人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不知几何时,大帅来了,他胸前是一朵大红花,胯下是一匹高头大马,身后依然是低着头的军师和腰板挺直的那个亲信。
夏虎的马蹄踏破了乔家的门槛。
夏虎的刀剑斩破了乔家的一片缟素。
夏虎的士兵推着穿着红衣红着眼的春姑
乔小六倚着卧房门拿着酒壶。
春姑终于看清了那军师的脸,她破口大骂:“马庸,我操你祖宗乔家在你落难时待你不薄,你发达了,乔家家破人亡了,等我变成厉鬼,我他妈先杀了你。”
“小娘子回家了。”夏虎的声音让春姑听来更是恶心。春姑朝着夏虎狠啐了一口唾沫,夏虎不以为意,轻轻拭去后,调转马头便高歌起来。
乔小六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夏虎的马前,他持着锄头低声道:“夏虎,我要和你决斗!”
而乔小六的双腿止不住的发抖,不出所料,他被夏虎的兵绑了起来。
“回我府上,让你决斗,也让小娘子看看我是怎么杀掉你的。”夏虎笑得更加猖狂,全场都在笑,除了春姑、乔小六、马庸和亲信。
夏大帅府门前,士兵们围成一圈,圈内是瘦弱的拿着锄头的乔小六,另一边是不拿任何兵器、膀大腰远的夏虎,胜负没有悬殊。刚开始锄头便被夏虎夺去,折断成两截,夏虎抓着乔小六暴揍。断了好几处肋骨。
乔小六奄奄一息,目光死死地盯着夏虎,夏虎将其摔在地上,乔小六朝他吐了一大口含血的唾沫。夏虎骑在乔小六身上。忽然一动不动了,他的颈上明晃晃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有毒,立刻夏虎就死了。乔小六的手紧握着匕首,眼中的光逐渐消去,手持长矛的士兵纷纷跑来要给乔小六补刀。
忽然,那亲信发了话:“住手。从此夏虎死了,世间再也没有狗信了。我叫辰泽明,以后我是你们的首领。”众将士也都纷纷跪倒向辰泽明,喊起大帅,而春姑则是一脸呆滞,他明明连田鼠都怕,怎…怎么会?她看向马庸,眼睛瞪得老圆,她冲过去,拔起匕首,喊着:“马庸,我操你祖宗,我杀了你。”
马庸躲闪不及,死在了夏大帅府门前。春姑跪在地上痛哭起来。辰泽明走到其面前,说到:“抱歉了。夫人。”随后取下了身上的所有银两,放在春姑面前。带着军队离开了陌上。后来他屡战屡胜,一直打败了朝廷,建立了齐朝。
后来经过几年的整顿以及治理,国家终于安定了下来。
“娘亲,奶奶为什么会疯了?”一个孩提问他的母亲。
“因为你父亲死了。”女人回答的很干脆。
“那父亲埋在哪里呀?”孩提再问。
“院里的栀子树下。”女人再回答。说罢,她抬头看了看枝繁叶茂的栀子树,花开的正旺。
“为什么要埋在树下啊?树会长得更壮吗?”孩提的提问让女人怔了一下。
“会的。像你父亲一样壮。”女人回答后,眼眶竟开始泛红。
“娘亲别哭,六归在呢,娘亲这么美,哭了就不好看了。”孩提安慰道。
“快去读书吧,再不读书去就杀了你。”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拾起一旁的锄头准备去耕地,而孩提也快速从袖子中拿出了书本,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是什么意思啊?”孩提问。
“陌上的花开了,那个人就慢慢回来了。”女人的回答很浅显,只是字面翻译了一下。
忽而一阵春风吹过,吹落两片栀子花,一片落在了女人的头上,另一片落在了女人肩上的锄头上。
“娘亲,你真美。”春六归对着他的母亲春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