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金悬刀继续对封云道:“我知道你还留有余地,可能是不放心战后能够简单离开,但我金悬刀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我不知是你的内力诡异还是这柄叫霜怒的剑诡异,这种寒气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内力发挥,再打下去我必败无疑。不如现在停手。”
这话虽没有挑明,但显然是认负的意思。在场几个啸江门弟子都惊讶出声。封云警惕道:“对,这股寒气只会越来越重。寒气来自霜怒。如果是内力不深厚的人,长时间交战后会留下隐疾。”
金悬刀放松下来,说:“我既然胜不了你,那就此别过。你……”但金悬刀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封云脚下用劲,霎时一剑劈来!
金悬刀侧身狼狈抵挡,一股怒气上头,心想:“终究还是看错这人。”而就在金悬刀被封云击退同时,一支来自背后的利箭从他肩上飞过,扎向一株大树,发出巨响。他又顿时出一阵冷汗,知道是封云帮自己避开这箭。
门派一位长老大喊:“有刺客!”金悬刀往后看,不远处树林中树叶簌簌抖动,大喊:“追!”门下几个弟子飞奔追去。
观战众人中一人跃出,只见他一身白衣,神采夺目,手持一柄折扇,当真俊逸非凡。白衣男子朗声道:“金掌门,在下去帮你擒住刺客!”又是一跃,如一阵风往树林里去了。
金悬刀同样朗声道:“多谢何三绝!”一位长老也走上演武台,道:“在场诸位还请勿去。”环顾在场几十个人,这是想要留人了。
萧楚天见身旁有人手缓缓扶向兵器,自忖这事其实与观战众人无关,如果强留,啸江门也未必留的下自己,况且自己初入江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增长见识,有状况也不如再看。于是没有更多动作,但同时又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像“三绝”何无诣一样去追刺客。
金悬刀伸掌示意:“不必,与在座诸位无关。愿去的便去吧。”观战众人大多不想扯上关系,便渐渐散了。金悬刀对封云道:“封云,你帮我避开一支暗箭,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现在就可以提。或者将来有状况,也大可传讯本门。”
封云收剑退后,但右手依旧握剑,对众人道:“我不需要人情。现在,我向玄玉门门主下战书。五天之后的未时我将前往玄玉门。”封云看向金悬刀,“啸江门门主,拥有刀剑论第八的‘断水’,你败了,我可以走了么?”
金悬刀着实感到封云脾气古怪,苦笑道:“自便。但无论如何,我金悬刀欠你一个人情。”封云不再说话,离开了。金悬刀走到中箭树旁,见黑色液体从箭簇以及树缝流下,怒骂道:“混蛋!还是毒箭。邱长老,查明这是什么毒药。”又想:“这下欠封云的还是一条人命的人情。”运起轻功,往树林里去了。
萧楚天犹豫再三,觉得似乎没自己什么事情,缓缓离开了。他缓缓走着,后面总有一个人跟着,于是回头看着那人道:“怎么了?”
跟着萧楚天的那人看起来二十几岁,穿着似乎某个门派的装束,眉眼细长,神色冷厉,道:“这,这是什么剑?”
萧楚天想到那个老人对自己说过的话:“沉寂了这些年,凌空剑是否也会寂寞?它也该重出江湖了。”于是将剑拔出一半,剑上一丝丝浅蓝色的纹路互相纠缠、繁复华丽,剑又被推回了剑鞘。
萧楚天想走,面前这人似乎又有话要说。这人瞪大双眼,随后又收起吃惊神色,突然半跪于地,对萧楚天抱拳行礼道:“万剑门钟岑,拜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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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无诣穿梭于树林中,几个起落就超过了先前追击的弟子,而后向刺客不断接近。何无诣轻功高妙非常,每次点地又能迅速跃起,白衣飘然如同闲庭信步。
刺客眼见逃不脱,递起一把匕首便果断向喉咙刺去。何无诣见刺客动作,猛地将手中折扇掷去,精准地命中了刺客握匕首的手臂。小小一柄折扇,竟如铁锤一般打得刺客身躯一抖,匕首也脱手了。
随着这一停,何无诣已然到达刺客身边,又是一抓,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抓住了刺客手臂。刺客知道是何无诣,干脆直接放弃了抵抗,闭上双眼,咬紧牙关。何无诣从刺客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刺客双手绑在身后,把旁边的折扇捡起。
后方追击的啸江门门人也赶到,其中一人见到何无诣干净利落的擒拿,不由得赞道:“不愧是折扇、轻功、内力三绝的何无诣,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何无诣只是微微一笑,侧开身躯让这几人靠近。几人询问起刺客底细,刺客只是闭眼不答,于是只好搬起刺客回程,在半路遇见了金悬刀。
金悬刀一见刺客状态,大叫:“不好!”右手伸出扳开刺客下巴,刺客死咬牙关,最终还是被扳开,只见半边牙齿一片漆黑。金悬刀道:“这刺客服毒了,不久就会死去,大概也拷问不出什么了。”
何无诣皱眉道:“刺客还尝试过用匕首自杀,究竟什么人,怎的这么狠毒?”
刺客微微抽搐,仿佛在经历痛苦,金悬刀干脆扭断刺客脖子,给了个痛快,道:“我平生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没有仇家,如果真有人想暗杀我,我想那就是为啸江门而来。”金悬刀从刺客怀里掏出一把硬弩,“而有如此手段的,想必也没几种势力了。”
何无诣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找上啸江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