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奉陛下之命恭迎娘娘回宫——”
仪仗队跟着附和王公公,跪下行礼。
场面看着好不宏伟。
梁昭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陛下呢?”
王公公,“陛下朝务繁忙,这会儿还在处理早朝之事,他派老奴来迎接娘娘。”
“既然陛下朝政繁忙,本宫也不便打扰,这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依本宫看,还是免了吧。”
王公公有些为难,“这些都是陛下吩咐的……这……”
看似宏伟的气势,无非是给外人看的阵仗,百姓会觉得帝后琴瑟和鸣和,只有梁昭心觉讽刺甚至令人作呕.
“王公公,本宫的吩咐难道不是吩咐吗?”她骑在马上睨着王公公。
王公公作揖回礼,“是,老奴明白,但这也是陛下的吩咐。”
“陛下那边本宫自会去解释,”梁昭牵着缰绳,回头看了眼谢丞的方向,“还请王公公先送谢大人回府吧。”
此话一出,王公公才注意到梁昭身后跟着华音郡主的车马,慌忙跪下行礼。
“奴才真是没长眼,竟没发现殿下也在此!还望殿下恕罪——”
华音郡主扬起马鞭让他起来回话,“剩下的就交给王公公了,务必将谢大人安全送回。”
“是——”
王公公派人将谢丞送回太傅府,马背上一路颠簸,他此刻神智也清醒许多,抬眸望向前面一匹马上的人。
梁昭手里紧紧拽住缰绳,谢丞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害怕。
只是在人前强撑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他路过梁昭的马旁,向王公公递去一道锐利的眼光,“劳烦公公安排轿辇,送娘娘回宫,但一切从简。”
王公公连连点头,“是……”
梁昭一路注视着他与宫里的人离开,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压了块石头。
太傅府。
正在院里洒扫的长柏看到谢丞回来,惊喜地丢下了手里的扫把,飞奔过来。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
他一把抱住了谢丞,谢丞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长柏?你怎么……”
“多亏了苁蓉姑娘,她上车后发现了马儿的异常,山洪暴发后,我们来不及呼救,马儿就已经驮着车往山下跑了。
奴曾跟着少爷上过两节骑术课,虽骑不快,但还算稳当,苁蓉姐姐担心娘娘安危,想着早日回京找援手,在一边指引京城的方向,我们才能顺利回来。”
谢丞了然地点了点头,长柏见谢丞脸色差得不行,连忙扶着他进屋,谢丞一手搭在长柏肩上,侧首问他:
“那你是如何寻到太傅府的?”
“也是苁蓉姐姐!”长柏怕谢丞累着,步子走得极慢,提到苁蓉,两只眼睛都在发亮。
“她说弟子既已收入师父门下,理应跟着师父,就将弟子送到了这里。”
路过灵慧厅,谢丞注意到那边房门紧闭着,便又问长柏:
“我收你为弟子,容你进太傅府,太傅知道吗?”
“知道的,苁蓉姐姐将我送来府里的那日,师爷便知晓了,弟子身上的伤还有些是师爷帮弟子换的,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这点倒是挺出乎谢丞意料的,原以为太傅会因为他私自收徒,多少念叨两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徒孙。
进到谢丞自己的院子,长柏想把他扶进屋,被谢丞婉拒了。
他慢慢收回了搭在长柏肩上的手,长柏像是还想说什么,双唇嗫嚅两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谢丞,“还有事?”
“师父,我就是觉得苁蓉姐姐好聪明!她说她也是第一次下江南,却能照着记忆中的路回到京城!”
长柏越想越觉得厉害,连言语中都透露着不可思议,还问谢丞,“师父,我也可以变得和苁蓉姐姐一样厉害吗?”
谢丞弯唇,“那是她家娘娘厉害,苁蓉自小耳濡目染学习到的。”
“我现在成了师父的弟子,也可以吗!”
谢丞眼睑微垂,眸中只剩下溢出的柔情,他没有犹豫,摇头道:
“为师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