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般,她越不能离开他。
但是这十年间,他究竟是如何从谢子宸变成的谢丞?他背后又在谋划着怎样一盘大棋?他们重逢那次,他杀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
她不怕自己也是局中的一枚棋子。
她只怕他走的,是京城的人命棋。
难道这些……只有太傅知道?
她正思付着,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狼嚎,立刻将梁昭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梁昭抬头,警惕地盯着洞口,在看到一晃而过的黑影后,她随手举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柴火。
赤狼畏惧洞内的火光,只敢徘徊在洞外,两方僵持了半柱香的时间,赤狼似是察觉出这堆火不会对它们造成什么威胁,试探地又向前迈了几步。
梁昭神经倏地绷紧,大力挥舞着柴火,以此来吓退赤狼。
赤狼已经摸清楚了里面情况,徘徊两圈后,后腿躬起,纵身一跃,冲梁昭二人张开獠牙。
梁昭直接将手中的柴火扔向赤狼扑来的方向,下一瞬,她只顾得上抱紧怀里的人,柴火落地,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赤狼被火花吓到,火焰灼伤了它后腿的皮毛,它像是被激怒了,眼里满是凶光。
回头一看,后方又不知有多少赤狼绕进山洞。
梁昭仔细数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只,而让她一人独自面对发狠了的狼群,她和谢丞怕是都要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面前几只狼的眼中都露着凶光,梁昭想尽办法跟一群饥饿的狼周旋,幸好刚才越过来的头狼受了伤,其余狼暂时不敢进攻。
“把火燃得再旺些……”
梁昭听到了谢丞的声音,却因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狼群上而不敢应他。
火折子生完火就被扔在了地上,梁昭捡回它,往仅剩的一点干柴上添了一把火。
火焰立马腾起,吓退狼群半步。
梁昭担心,“但这只能持续一会儿,等他们缓过头来,这也不是办法。”
“我外杉夹层里有一把刀。”
梁昭迅速取过挂在树枝上的外杉,里面果真有一把刀,她死死攥着刀柄,锋利的刀刃直指狼群。
一声狼嚎响起,头狼再次发起攻击,梁昭把手里的匕首刺入头狼脖颈,头狼擦着她堪堪掠过,獠牙划破了梁昭手臂衣料,渗出淡淡血迹。
梁昭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再回头时,却见赤狼倒在血泊中。
脖颈处还汩汩往外流着血,四肢动弹两下就再没了动静。
后面的狼见头狼死了,也开始踌躇,凶狠的气焰一下子浇了许多。
没过半炷香功夫,其余赤狼接连退离了山洞,等待四周回归万籁俱寂后,梁昭已然瘫坐在了地上。
“昭昭。”
梁昭回头,二人视线相撞,梁昭借着火光,看清他脸上的虚弱。
“谢谢你……”
谢丞倚着石壁,勾唇,他浑身上下疼得厉害,感觉寸寸筋骨被人打断,活得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唯有望向梁昭的眼里才有半分光彩,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人。
这是梁昭救他的第三回了。
“赤狼吃了教训,下半夜应该不会来了,你好好休息,我守着。”
谢丞闻言,不动声色地挪开一个位子,“既然你也觉得赤狼下半夜不会再来,那就好好休息。”
“我这是怕万一。”
“万一明早起来,我恢复地差不多了,而你倒下了呢?”
在有关梁昭的事情上,谢丞态度总是会十分坚决,“我宁可自己倒下,也断不会让你出事。”
山顶月影摇晃,后半夜果真如他们所想那般,赤狼因头狼惨死而忌惮他们,没有再来。
梁昭和谢丞倚着石壁熬过了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