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的朋友,这里面有太多的谜题了,遥远的岛屿,神秘的寄信人,精确的坐标,巨大的金矿——威兹·诺埃德先生,您现在总应该明白了,这背后有多么令人着迷的事物在等待着我们!”港务局长站起身来,“这绝对值得我们前往一探究竟,不论是为了这背后的答案,还是为了这笔庞大的宝藏,现在您可不必再担心原来的经济损失了吧,四分之一个不列颠岛的财富在等待着您呢!”
“也许吧,这确实是个谜题。”
“也许?”
“我是说,当然是个谜题,但又能如何呢,对吧?您还有繁重的工作,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完成,这种冒险——它也太天方夜谭了。我们只能把它当做一个遥远的谜题去品味品味。”
“我的工作可不需要每天坐在办公室里,轮班的副职多得是呢,至于您还有自己的事业——您还是重新考虑一个更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在港务局长面前,诺埃德先生那些稚嫩的搪塞借口是完全不成立的,他面色中的迟疑并没有逃过哈维局长的眼睛,于是,他便只能解释起自己的顾虑:
“泰迪,我的朋友,我承认这确实是个吸引人的秘密,但是就现在的信息而言,我们真的就能抱定8000万英镑的期待了吗?更不要提‘W 115.18,S 39.73’的坐标,这个位置离我们是那么遥远,要是我们扑了一场空,这个代价可太大了。”当问题和巨额花销挂钩,银行家便显得冷静多了,“毕竟这样的设计虽然精巧,却没有特殊到什么极端的地步,也不能证明信件上信息的真实性,如果这只是一位机械师的恶作剧呢?说不定我们扑到当地,只会发现一片荒原!”
“但这个坐标对应的位置在南太平洋。”
“是吗?那就是一片海水!”
听到这,港务局长不满地叉起腰来:
“好吧,那么请让我再问您几个问题:您知道这只漂流舱的材质吗?”
“总不能是金子做的吧。”
“别急,这一会儿还和黄金无关呢。”
“那好吧,我不知道。”
“这就对了,我也不知道。”
诺埃德先生被搞糊涂了,哈维局长向教育孩子一样,站在桌前冲他颇有耐心地说:
“事实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这种金属不是金、银、铜、青铜、锡、铁,也不是名贵的铝,在港务局的运输管理部门里,任何一种金属货物都和这种密度极小而强度极大的物质不同,显然,一个文明世界的机械师是不可能得到这种陌生的材料的,即便得到了,也不会用这种珍贵的材料恶作剧!好了,下一个问题:您知道这张信件的材质吗?”
“我也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吗?”
“是的,我也不知道,但这显然是一种特殊的纸制品,从它的纹理和质感上来看,这显然是某种树皮粗加工的产物,如果我们能够了解制作这种纸张的植物原料,就能对它的来源地有一个更清晰的推测;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去向道斯克学会的植物学家们咨询,也许就能得到答案,同时,我们也可以在这所科研机构当中寻找一同探索的合作伙伴,这样一来,探险考察的专业性也就能够得到保证了——学会那边,我已经做过明天的预约了。”
“您说的对,那我们就去咨询吧,但是,一张不明成分的信纸,这也还不能说明什么。”
“好吧,好吧,您还真是执着,那么这个呢?”
港务局长把手伸进了他原本装信的衣兜,但这一次掏出来的东西却一下吸引了银行家,让他的眼中释放出鲜明的光彩——那是一根模样粗糙但成色纯正的金条。
“这是和信件一起放在漂流舱里的。”
“您怎么不早说!”
“现在您总该相信了吧。”
“好吧,这确实很有说服力,但我还需要去验证一下这根……”
“没有必要了。”
又一张纸摆在了银行家面前,那是一张鉴定证明,上面的文字准确无误地表示,这是一块纯度极高的黄金。
“噢,噢,好吧——但是这份报告可靠么,您是在哪里进行的鉴定?”
“诺埃德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