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光线射在了海面,享受到欢愉的大海忍不住涛翻浪叠。
愉悦的浪潮卷着褶皱,前仆后继的压向滩头。
玉软花柔的沙滩何惧之有。
敞开心扉,任其交流。
似岸滩这般放浪形骸的性情,不仅她苏惜男有,还有许九。
苏惜男也许只是伪装,但许九,是真的喜欢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谁让这天地间的生灵万物,无一不有脆弱之处呢。
以最小的代价寻到它、拿捏它、继而掌控,之后的种种,随心而动。
因此过程很是重要,毕竟它是通往任意结局的主导。
就好似许九这间简陋狭小的石屋内,连骄阳都无法请离的黑暗,也只得悻悻地在粗糙石壁上遗留下颇为不甘的光斑。
随着壁上光斑的明暗交错,笑语嫣然的苏曦忽然间变得意兴索然。
藏在眸子里的顽皮不见了,胸间渐起渐伏,粉唇轻抿,隐有怒意。
该是母亲苏惜男在场的缘故,小女儿苏曦显露出来的怒气,才不那么灼人。
随着三名修者的鱼贯而入,光源本就差强人意的小屋,这下子,尤为昏暗了。
“他就是许九?”董吟御扫视着屋中之人,讲话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漠视苍生。
“民妇见过三位仙师,他正是我的干儿许九,只是不知是何原因,昼夜之间,竟变作了这副样子。”苏惜男以礼相待。
董吟御不做言语,只是微微侧首。
立于一旁的陈斗斗无需察言观色,也情知这位与他八竿子打不着一撇所谓的师兄,想让他主动上前查验一番。
可陈斗斗偏偏不干。
在寻常百姓面前摆谱,姑且算作你是棋子天降落裤裆------降维打击。
只是在我这里...
哼哼。
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师弟。”
轻声细语推来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本应东风吹马耳的陈斗斗,自然而然迎上了这道似水柔情。
不得不承认...
自己终是败在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师姐手里。
陈斗斗稍显无奈的撇了撇嘴,顺着牧瑾儿的心,遂了董师兄之意。
籍出生洲,师承悬壶山的陈斗斗,心不在焉地看了眼麻杆儿般的许九,他的病灶所在便已了然于胸,遂从腰间宝葫芦内倒灌出一粒馨香扑鼻的朱红丹丸,缓缓递给了苏曦。
递过去的时候,眼角分明泛着心疼。
只是碍于身后的瑾儿师姐...
唉,今日索性充上一遭大头,不予俗世中人强调此丹的恐怖效用以及珍贵程度了。
“喂给他吃吧。”
“此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想来与那飞鱼精脱不了干系。”
“精气神皆被抽去了十之七八,侥幸得活已然是幸事了。”
苏曦凑近几许,模样乖巧的望着陈斗斗,梨涡浅浅附耳道:
“嘻嘻,这药丸应该很宝贵吧,难怪你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代许九哥哥谢过仙家喽。”
陈斗斗闻言神色微僵,面带苦笑的回道: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天可怜见。
此时此刻,陈斗斗肠子都要悔青了。
现如今这是什么世道...
一个病恹恹的皮包骨,都有如此可爱迷人的妹妹,哥哥长哥哥短的护着。
自己...唉...
斗斗虽不眷恋天底下的倾城国色,却也受不得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
须知,那可是一丸千金不换的气血丹。
仅是丹方所需的主药千方血浪。
在这茫茫人世间,恐以绝迹了上百年。
“九儿,甭犹豫,吞了它。这东西...就算搁在猴爷昔年所在的坟典星群,亦不是黎民百姓可以接触到的物件儿。”
独角山魈瞧见气血丹的时候,就已然蠢蠢欲动了。
身困力乏的许九嗅着丹丸挥散出来的芳香,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此丹,果然不凡。
不过比起丹药来,许九更加好奇的是......
“猴儿爷,何为坟典星群?”
独角山魈翻起了白眼:
“回头再说行麽?麻溜儿把它吃了!”
一粒丹丸入腹,百骸凝,五脏固,好一通气爽神舒。
“呼------”
“咦~许九哥,你的口气好重。”
“呛...呛不死你...”
“好呀你,刚服过仙师赐下的丹丸,就敢跟我叫板?小心我削你呦。”
“嘿嘿...削就削呗...横竖打是亲骂是爱...”
“哦?是嘛。既如此...”
“够了。”董吟御一声冷喝,打断了二人的温馨时刻。
“许九,起来说话。”
“咳咳,是。”
许九在苏曦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身,却是抱拳拱手率先向陈斗斗躬身一礼:
“小子许九,谢仙师赠药之情。”
赠药之情?喂喂喂,你小子没搞错吧?
这是救命,救命之恩!
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厮。
就冲你这般分不清子丑寅卯的糊涂脑子,下辈子都吃不上四道菜。
此俗语出自生洲,在民间广为流传。
应祭祀用神三鬼四之数,咒其死时无人送,死后无人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