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唾手可得。”
“地位,无与伦比。”
“弱水有三千,独饮两千九。”
“仅凭手中一剑,自可纵横世间。”
“屹立世界之巅,唯我许九独尊。”
“倘若运气再好一些...”
“没准我能境达长生不灭,睥睨诸天万界。”
“......”
静默不知多久。
以至于许九险些认为,这位侯爷已然烟消云散了。
“桀桀桀桀...”
“哇咔咔咔咔咔!!”
“好!好一个贪得无厌的乡野小娃娃!”
满是狂妄的放肆浪笑,正是猴爷对许九极度意淫之态,最为崇高的敬意。
不错,就是敬意。
苟活了漫长岁月的猴爷,深知人族的劣根性。
人族性情千变万化,变化之间皆隐天机,故而众生映万相。
然,唯一贪字不可负。
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
哪个不是来如风雨,又去似微尘?
若是连一枕黄粱仍兀自顾后瞻前,活得该有多卑微。
再说了...
星火若不燎原,何来遮天之焰。
风水若不滔天,沧海怎变桑田?
果不其所以然...
闷骚之人必存凌天之念。
红尘滚滚三万丈,罗伞荡荡借尺量。
终日里为人生琐事从而奔波劳碌的凡人...
丫不就是缺一神出鬼没的篡唐之山麽。
人若有山可靠,何惧深渊之水。
“娃娃,你且听真。”
“吾非将相王侯,而是一头修炼得道的猴精。”
“后遵城隍令,被敕封为居家之神,神位五通,人牲血食皆可供飨。”
“不过一些个腌臜修士,总是叫爷的世俗之名------独角山魈。”
“娃儿,猴爷...不能与你攀谈了。残魂弥散在即,急需精元受补...”
“你若真的有意助爷一臂之力,大可结下这道生灵死契。”
“缔结生灵死契,永世沦为坐骑,此术乃仙家惯用伎俩了。”
“呼——”
“休将心腹事,说与结交知。这道理,猴爷比你懂。”
“你若无心,没必要啰里吧嗦东拉西扯。”
“一切,皆为宿命,猴爷的尘缘,注定了尽。”
“......”
这是摊牌了?
一时之间,许九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惯性思维使得许九...不敢去轻信。
至于不敢轻信而非不信的原因,有且仅有一个。
木讷半分的许九,开了口:
“你说...你是只猴精?”
猴爷闻言,明显为之错愕。
这等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竖子提的问题,居然如此没得水平。
好歹你问上一句,谁为主人,谁为坐骑...
油将尽灯将枯的猴爷,虚弱得应付道:
“是...”
许九会心的笑了起来,坦坦荡荡的继续道:
“生灵死契该如何缔结,拿个章程出来吧,我签了。”
“......”
猴爷思绪好似打了结,救命稻草来得如此容易?
许九长长的吁了口气,微笑道:
“这时候还疑神疑鬼呀?告诉你,我这个人对猴头,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
信任这种东西,从来随心。即便赌错了又如何,认人不认命。
“真庆幸,我是只猴头...”猴爷也会心的笑了。
“娃娃听仔细,静心守意,试着去感受虚空甯宓...”
“于浑然无物处,将心力凝聚一点...”
“从此以往,汝为主,吾为仆...”
许九听得煞是认真,生怕漏下一个字,便会辜负彼此间这份偶然簇生的心意。
因此,听了,便尝试着照做。
这是他唯一能回馈给猴爷的举措。
凝聚心力的时间跨度格外漫长。
直至许九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在流淌。
“嗡------”
有无形炁浪悄然跌宕...
似有若无的炁晕,蔓延海岛三十里,方才风平浪静。
漫天星斗不知所踪。
仰望遥远的夜空,前所未有的干净。
夜幕下的渔村,有着别样的静谧。偶有零星之地,尚飘散着些许烟火气。
“成啦...”
“成啦!”
“猴爷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
“夺舍不成功又待如何...”
“爷爷还活着,还活着!听见了麽,贼老天!!”
“啾啾啾啾...”
“举头三尺皆神明?”
“he~tui!”
“猴爷迟早捣了那天庭!”
“......”
忽忽然,许九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究竟是收了一头怎样倒反天罡的猴...”
“怎么感觉他比大闹天宫的那位...”
“与仙庭之间有着还要大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