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仙屋都会刻画两道杀伐功法,一道应对五转及以下的凡人,一道对付六转及以上的强敌。
仙屋固然珍贵,南竹养不起也是事实,索性交与星澜挽歌谋求一些其他好处,这是南竹的阳谋。
登上仙屋第五层,这里是仙屋的顶点,四周没有墙壁,视线开阔,天已经暗了很久,漫天星辰闪烁,冷风吹来,似有高处不胜之寒。
星澜挽歌双手捧于口边哈了一道湿气,化作团白雾悄然消散,南竹手负身后而立。
没有书架,没有宝箱。
只有两道虚影于一棋盘对弈。
白发金甲虚影先行起手挂角,黑发红袍虚影逐之。
二者下了约百子,白发虚影唇皮微动似说了什么,却又无声发出,黑发虚影亦如此。
半晌后,二影相视仰天长笑。
画面一转,兵戈相见,二虚影踏足山巅之上遥遥对立,百十招后不分胜负。
山巅的场景时刻在变,春夏秋冬,南竹二人见证着二虚影的武艺从青涩到精湛,炉火纯青到出神入化已是三十个秋冬。
画面又是一转,石室中黑发虚影披头散发,双目通红,脸上似带着一丝麻木,眉头间时而闪烁过痛苦之色,口中不住无声咆哮。
“唉。”白发虚影轻叹一声,这叹息就像是打破了时间的封锁真真切切的传入南竹耳中。
白发虚影持起长枪,长枪贯穿黑发虚影,道道幽光从黑发虚影身上向空中飘去,白发虚影似乎没有料到这点而面色凝重。
画面的最后,遍体鳞伤的白发虚影抱起黑发虚影踏足楼阁之上,黑发虚影干干净净,脸上还挂着安详的笑意。
白发虚影将黑发虚影的头枕于双膝之上,旋即望向天空。
虚影消散。
南竹和星澜挽歌走向顶层中央。
顶层中央,是两幅骷髅架子保持着虚影最后的模样,望天的一副手下写道,苦修多年四百八十来载,不得天地日月盈虚之传,善恶正邪是非自有后人说评,浩日皎月星辰不羡沧海桑田。
南竹绕着骷髅走了几圈,望向骷髅所视方向,霎时毛骨悚然,那哪里是什么天幕,分明是一只庞然大物的兽脸。
兽脸遮了半面天际,眼球有十几个月亮大小,巨口打开一道缝似有触目所及的地平线那么长,露出的四根獠牙高耸入云,兽脸上还附有鳞片,相当骇人。
兽脸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星辰发出的光与其比起来就如滴水于大海。
兴许是死了吧?南竹又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斩杀如此不可名状的存在。
南竹看向星澜挽歌,却发现她侧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已。
南竹连忙抱起星澜挽歌向楼下奔去,直到一层,星澜挽歌才有所好转。
南竹轻叹一口气,想再去观察一番,登上顶层,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满天星辰璀璨,哪还有兽脸的踪影?
如果不是骷髅架子还在那里,南竹绝对会认为自己是太累了,累到精神错乱了。
但仔细看那架子,却发现有多出了什么,南竹望向骷髅眼睛,原空洞的孔里涌现出耀眼白光,将南竹的心神拉入其中。
待回过神来,南竹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桃林,一条小路蜿蜒曲折。
“我觉得我回去能写篇桃花源记了。”南竹咂舌。
南竹深入其中,经过一条窄桥,桥下流水湶湶,走到尽头有栋小木屋。
他轻轻叩门,门内没有一丝动静,却自行咯吱咯吱的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金锁子甲挂在墙上,屋子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小桌,一个小床。
和煦的光透过窗口打进屋内甚是暖洋洋的。
南竹走进书桌,桌上一兽皮上书,人皇经三百二十五章四十四节。
“竟是太一真传!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得一睹其容,如今就这么轻易摆在我的眼前了。”南竹震动。
南竹拿起兽皮,兽皮却化作一团精纯灵气钻进南竹灵窍之中,脑海中浮现出一部功法名来。
名为“自由”和“自己”。
没有品阶,或者说它的等阶太高了,与寻常功法不同的是,寻常功法依赖灵气,而“自由”依赖“自己”,“自由”由心催动,由感而发,施展后,世上再没有东西可以约束。
“自己”更是玄妙无穷,从某种意义上说,简直无解。
当你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时,只要你足够坚定,那你就是什么样的人!
你可以随着成长变得多样,但“自己”的本质是唯一的,你只有“自己”,只能靠“自己”。
此法一经施展,失去所有灵力手段,能将“人”的能力发挥到最大,搭配其他人道手段,就能使使用者屹立于人道巅峰,真正做到众生皆平等。
但这份太一真传中没有给出其他人道手段,日后还需要南竹自己去寻找。
接受完太一真传,南竹的意识回到天上宫阙的躯体里。
睁开眼,星澜挽歌水汪汪的眼睛近在眼前,这可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醒了?”星澜挽歌娇羞道。
“咋滴,要不我接着睡?”南竹道。
“哼,你这一睡就是五天,陆玄羽都担心死了,他总说着什么,‘南哥没了,快分了家伙,我回悲风观去’之类的风凉话。”
“不过你没事就好,我好像记得我们都在楼上哇?我好像晕倒了,但为什么我醒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动手动脚吧”
说罢,她抱紧双肩,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