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回答桑昭的,是张荷张狂的笑声,“你以为我怕死吗?”
“好啊!”
他咬着牙,慢吞吞道,视线在桑昭的面容上一寸寸巡视,炙热癫狂,似乎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她杀了临鄣王世子,杀了天子之妹,杀了朝臣名士仍能好端端地做她的世家女公子——
原来如此。
谁会与神对着来?谁敢说那些死在桑昭手里的人不该死?
张荷被钉在墙上的手疼得不自觉蜷缩,但他面上仍旧一副并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和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模样,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我装了这么久的神.....能死在一位神灵手里哈哈哈哈——”
“也不枉此生!你呃——”
桑昭手中的匕首划开他手腕处的皮肤,张荷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顿了顿,僵着身子缓缓吸了口气,试着挣扎,仍被桑昭的膝盖狠狠按在地上,只让被钉住的手疼得更厉害。
他双眼猩红,双眼瞪大至显得眼球外凸,死死盯着桑昭唇边的鲜血,嘴角仍要颤抖着笑开:“......难怪你要救世呢!哈......你得感谢我啊......”
“那群伪君子各个都想要做皇帝,恨不得立即将御座上的天子拉下来换自己上去,却偏偏满口君君臣臣,仁义道德,谁也不敢出头,只能愈来愈紧张,日日盯着彼此,看谁第一个站出来嘶——”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却仍不停下,“我帮了你呀,他们一直观望下去,你不知道要忙多久!我做了第一个,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所有人打成一团,该死的都死了,你才能选出你想要的天子,是不是?哈哈哈哈......”
桑昭抬眸看他,他因此更加兴奋,身体因疼痛和激动而战栗:“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急着做这些事吗?因为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张荷冷笑道:“闾春这片地方,有不少人惦记呢,与其做诸侯的垫脚石,看着他们称雄称霸,不如我也畅快一回,谁都想做皇帝,为何我不能想,他们不敢做第一个,我敢——”
他的笑容愈发癫狂偏执,咬着牙狠狠道:“来日史书之上——哈,后人若要研究这段历史,必从我张荷的名字开始。”
桑昭垂眸看着染血的刀锋,附和般轻笑一声:“是啊,会研究你能拔刀斩杀宠爱的张麟,为何又会替不睦的张望谋划。”
张荷的神色一顿:“张望......”
屋外的打斗声似乎小了些,张荷大脑有些混沌,又被疼痛逼得清醒,似乎想起了自己那会儿知道计划被蔺瞻擅自更改时是怎样一副失态模样,以及病骨支离还受了伤的张望。
“你想杀张望来刺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