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昭接过他的话:“也要助纣为虐?”
蔺瞻:“......”
蔺瞻沉默。
她垂眸打量着棋局,低声道:“我听说,这太守府之所以很难逃出去,是因为后院之中有一套规矩,若有人出逃,哪怕是踏出太守府半步,同寝之人皆会被折磨诛杀,反之,若是听话顺从,则会选取几人给予丁点权力,昔日盛气凌人的仆从也会对自己卑微讨好......若是有人察觉别人有什么逃跑的心思,检举给管事,便会拥有凌驾于所有受害者之上的权力。”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顺从,愿意检举——”桑昭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愿意享受这点权力,就不会有人成功逃跑。”
“......”
蔺瞻知道她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
她所见过的太守府的人中,张望三兄弟在张荷的命令下甚少与后院的人接触,根本不知道这规矩;张荷不会与她谈这种事;宋会自被张荷认为义子,整日饮酒吃肉,不关心后院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后院这套并未摆在明面上的规矩。
只有在后院生活,浸润在这种规矩下的人才会清楚。
是张绪告诉她的。
果然——
蔺瞻想,桑昭留下张绪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的容貌。
无论男女,美人对普通人来说是稀罕的。
但桑昭这样的人,身边的美人不少,她见过美人,救过美人,也杀过美人,何以一个柔弱些的美人便能叫她软了心肠?
见蔺瞻不答,桑昭又问:“张荷书房里的美人鼓据说千金难求,他有没有送过你?”
她微微倾身,神色冷淡,幽幽目光扫过蔺瞻脆弱的脖颈:“人皮制成的鼓面,摸起来是什么手感?”
蔺瞻悚然。
“噗,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乍然响起,蔺瞻望向咳嗽不止的张望,见他死死捂着嘴,咳嗽压制不住,似乎有血色从指缝渗出,当即变了脸色,也顾不得惊悚害怕,立即起身过去,轻拍张望后背,又手忙脚乱地为他倒水。
“医——”
他刚刚喊出一个字,便被咳嗽着的张望拉住:“不,咳咳,不要叫人咳......”
有听见咳嗽声的仆从匆匆上前,张望接过手帕,却将满面焦急的仆从推开,厉声让人退下。
张望苍白的唇染上红色,蔺瞻面露焦急,将温水送到他嘴边。
张望接过杯子:“让,让先生忧心了,我没事......”
桑昭瞧见了他手心里以及手帕上的血,又见张望饮下温水,蔺瞻却始终立在张望身后,侧眸避开桑昭的视线,不愿意坐回原位。
桑昭:“不想和我说话,也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