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昭懒得再继续找下去,想暂时先算了,刚刚回身,张荷反驳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去寻张麟的侍卫已经回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张麟踏进书房。
“爹!爹!”
张麟见他爹肯见他,自是欣喜若狂,被侍卫架着也不住地挥动着双手想要扑向张荷,他看了眼屋中的桑昭,虽不明白她为何在这里,但也不妨碍他向张荷哭诉,“爹!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这女人!这女人简直不是人啊爹!就是她打断了孩儿的腿!”
张麟的眼泪说来就来,硬生生从两名侍卫手中挣脱出来,“砰——”的一声扑倒在地,二话不说,双臂撑着自己的身子折腾着爬向张荷,“爹!她害得孩儿好惨啊!”
“她还不给孩儿饭吃!这几天就给几个馒头!孩儿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啊爹!”
他匍匐到了张荷脚边,涕泪横流,双眼红肿,狼狈不堪,十分凄惨。
然而被他苦苦哀求的爹却并不在意惨状,看着儿子挣扎着向自己爬来的狼狈模样甚至被逗笑出声,挥挥手让那两名侍卫出去。
他继续往嘴里塞着蜜饯,低头见儿子抱上了他的腿,又一脚将人踢开:“老子没你这么丢人的种。”
从府门处的冷待张麟便知道他爹这次定然是恼了他了,他不知道原因,只能依据从前挨打挨揍的经验将姿态放得更低,将自己的惨状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
他爹这人不怎么吃软,但更不吃硬,只能将自己的惨状露出来,等他发泄了,气消了才行。
张麟只能愈发放低自己的姿态,重新爬过去,几乎要将脸贴在张荷的脚上,哭喘道:“求爹为孩儿做主啊.....”
张荷放下蜜饯,脚踩着张麟的肩膀将人踹开,起身从剑托架上取下剑来,拔剑扔开剑鞘,在张麟仓皇无措的神色下对立在书架旁的桑昭笑道:“这便是你的见面礼。”
眼瞧着剑尖直指自己,张麟的脸色倏然惨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爹,爹......爹......”
他挣扎着要逃,可惜双腿不便,又被张荷一脚踩住手腕:“爹......爹,求你,爹,爹......”
“爹?爹!”
一声声“爹”唤不起张荷的慈爱之情,他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落下,俯身将脚下的亲子捅了个对穿,拔出剑往地上一扔,见桑昭面色复杂,大笑道:“这只是个见面礼,若你愿意助我,你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张麟还没死,他趴在地上,脑子里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落入如此境地,叫着“爹”的声音愈发虚弱,抖着手想去触碰父亲的衣角,却被他一脚踩在手背上踏过去。
张荷见桑昭幽幽盯着自己,面色仍旧复杂,笑嘻嘻坐回桌案上,抓了一把蜜饯往嘴里塞,脚踩着张麟的身上:“儿子又如何呢?我不缺儿子。”
桑昭的目光从张麟身上移开,落在张荷笑容肆意的脸上,缓缓扯了扯嘴角:“我可以考虑。”
她情绪复杂,并非因为张荷上演了一场“虎毒食子”而震惊于他的冷情。
她不过是此刻才恍然明白,张荷不同于楚长熠,就算她先一步弄死张荷这个儿子,他也不会为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