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玄轻轻一挥衣袖,示意唐千雅在石凳上坐下,三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庄重起来。唐千雅坐定后,目光凝重,轻声问道:
“天师,秦门长,你们可还记得‘楼外楼’?”
秦烈闻言,眉头微皱,他沉吟片刻,沉声道:
“自然是记得,当年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的魔教嘛。二十年前,楼外楼的宗主拓跋夜以一己之力几乎败遍了中原的各大高手,最终,是全真掌教王明阳力挽狂澜,一掌将拓跋夜毙于沧澜峰,才换得江湖片刻安宁。”
张清玄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是啊,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不过,自那以后,楼外楼便销声匿迹。”随即张清玄话锋一转,说道:“千雅丫头,难不成他们又重出江湖了?”
唐千雅接过话题,点了点头说道:
吸干了生机而死,且据唐门密探所查,此事或与楼外楼残余势力有关,当年虽拓跋夜已经伏诛,但是其手下的四位尊使除去一位青龙使失踪之外,另外其三依然还在蠢蠢欲动。而且...”唐千雅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一件物品。”
说罢,唐千雅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古朴光泽的簪子,轻轻置于石桌上,簪子上刻有“龙虎”二字,清晰可辨。但是上面却隐隐附着一种淡淡的奇怪的气息。
唐千雅目光深邃,看向张清玄,语气中却依然平静的说道:
“此物乃是在唐门附近失踪案现场发现的,老天师应该是认识的。”
老天师张清玄微微一愣,随即那慈祥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笑:
“这道簪确实是我们龙虎山弟子常用的,怎么,千雅丫头,你这是在怀疑我们龙虎山与那楼外楼有所勾结吗?”
秦烈在一旁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悦说道:
“千雅丫头,就算你师父在这里怕也不敢这么说话吧。”
唐千雅神情依然很淡定,她淡然一笑,轻轻说道:
“老天师德高望重,晚辈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是……”她话语一顿,继续道:
“但是,江湖之大,人心难测。就算您老人家一身正气,谁又能保证龙虎山上下皆如您般高风亮节,没有个把心术不正之徒,被那魔教之人所惑,暗中行事?”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唐千雅见气氛略显凝重,轻轻起身,衣袂轻扬,她温婉一笑,打破了这份静谧:
“天师,秦门长,既然此事疑点重重,千雅还需回唐门细细查探。另外,我那两位师弟师妹初来乍到,怕惊扰了贵派,我且去寻他们一下,便先告辞了。”
说罢唐千雅微微欠身,随后脚步轻盈地离开了院子,只留下一抹淡雅的背影。
张清玄并未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捻起一枚棋子,缓缓置于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穿越棋盘,仿佛看透了世事沧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山雨欲来风满楼,老秦啊,世事如棋,落子无悔。我们且看这局棋如何演变,再作定论不迟。”
秦烈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棋盘上,只见老天师刚刚落下的白子,不偏不倚,正好堵死了自己棋盘上最后的一口活气。他脸色骤变,嘴角抽搐,忍不住爆粗:
“老杂毛,你故意的吧!趁我分心,偷鸡是吧!”话音未落,秦烈拳头已至,一拳砸在了老天师的头上。
“老秦,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留点脸。”
“我留你奶奶个腿。”
“......”
沈欢领陆秋实和唐怜心,本想早点给两人安排好住处就溜了的,却不料这唐怜心如同狗皮膏药般,紧追不舍,非让他带着逛遍龙虎山的角角落落。沈欢无奈,只好应允,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风紧扯呼。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校场,只见一群小道士围成一圈,正中央站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同山岳般坚实。那少年闭目凝神,周身仿佛有气流环绕,引得周围众人屏息以待。
“砰!”随着一声低沉的爆响,少年猛然睁开眼,双拳紧握,猛地一吐气,身形如电般冲出,一拳直击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只见拳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那巨石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轰然碎裂,化作无数碎石飞溅。
“哇!”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叹之声,小道士们纷纷鼓掌叫好,而那少年则是一脸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唐怜心眼冒精光,拉着陆秋实就往人群里挤,嘴里还兴奋地喊着:
“快看快看,好厉害!”
陆秋实一脸无奈的被唐怜心拖进了人群中,沈欢则是双手抱着后脑勺,一脸懒洋洋的模样跟在后面。
周遭道士瞥见沈欢身影,脸上神色瞬变,犹如白日撞鬼,纷纷慌乱躬身,颤声齐呼:
“见过小师叔!”
沈欢淡然一应,那声“嗯”字轻描淡写,小道士们却如蒙大赦,纷纷作鸟兽散,校场上顿时空旷了不少。
唐怜心见状,不禁噗嗤一笑,转头对着沈欢调侃道:
“你这的人缘不太好啊,看看把他们士吓得。”
沈欢翻了个白眼说道:
“要你管。”
这时候,刚刚那位少年迈步走了过来。他向着打着招呼道:“沈欢道长,好久不见,这两位是?”
沈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介绍道:
“哦,这二个啊,蜀中唐门的,男的叫陆秋实,女的叫唐怜心。”
唐怜心一听沈欢这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介绍,秀眉微蹙,轻嗔道:
“哎,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介绍我们呢?好歹我们也是名门之后,怎么听起来跟路人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