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过两刻,便听得有人叩门。边客拉开门扇,外面立着正是孚音,穿戴齐整,提两张油面饼,丢给边客,也不讲究,走进边客的房间里便坐下,问边客道:“你看昨日解我们围的女子,和你在梅园里见到的有几分相像?”
边客接过饼子,也回到房里:“都是一样好的身手,身段相仿,连使的兵刃也一样,大约有八九成。”
孚音道:“那女子赶来时,暗下对我说还了承的人情。我却不知我何时帮过这样的厉害人物,只是记起街上才帮一位姑娘解了围。依你的说法,那女子就该是贾时用带来的柳姑娘。一会,我去叩贾时用的房间,诈去道谢,你便穿夜行衣,由内庭窗口查探一下。这般便不论如何,我们总有一人可以查到些东西。”
边客问道:“司事不是讲,案子这样结了就好吗?”
孚音道:“现在却不止是这桩案子的事情。案子里有这女子插手,本便是奇怪的事情。又有昨夜里,周叔遣人送来消息,讲来查案的官家不是拿咱们的案子来查的,倒是捏了个窝匪的名头,看举止言谈,也不似刑部的人,他疑心也是东厂的番子扮的。居景馆里的眼线也回报,城里还有另一股成势的生面孔。这几日城里形势奇异,我们却还浑浑一头雾水。我和兄长想查明白些,不要落得盲看受迫的境地。”
她站起来,再交待两句,便走了出去:“我去打点些礼品,两刻后你换上夜行衣,去探探他们的虚实。”
……
边客吃完饼子,便换上衣裳,蒙住面,心想着剑长而噪声,便没有带,只在腰带里扎了一双筷子一只匕首,鞋筒里各藏了三根铁棱子。
边客推窗翻出去,仔细攀在内墙上,默默辨两眼方位,便攀向二东零三的房室。
才攀到窗口,便已经听得到孚音的说话声响了,兼有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道声音。边客濡湿手指,在窗纸上扎破一个小孔望进去,隔着分出三道墙的廊子,门口远远的立着的正是孚音及老少男女另两道背影,其中的女子穿一身豆青衣衫。
边客心想,上房真是阔气,竟还能分出房间来,一边抬起窗子,轻身翻进房室,从腰间抽一根筷子顶住窗口,再悄声撤掉,将窗口关合起来。
进得房里,手边正是两间卧房,都挂着门帘。边客挑帘分看:一间宽阔大气,大约是贾时用的;一间小巧精致,大约是柳姑娘的。难捉摸的是,边客前所见的布包袱却在阔房间里窝着,而不收藏在柳姑娘的房间里。
边客蹲伏着潜进阔房间里,隐隐闻见一阵淡近于无的幽香气,辨不来是什么。他矮身行至包袱边上,翻开查看。果不其然,包里填塞着许多棉絮,只是不见横刀踪影。边客合上包袱四下打量,也不见半点横刀影子,偌大的房间里只堆了些一些杂物书籍。边客识字不多,分辨不来这许多书,只能先退出去,预备去柳姑娘的房间另行查探。听着声音,孚音还在同二人谈论,还余着些查探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