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疚又笑出声,脸色都润了些,令人灼目,“你昨夜在梧霆堂就没有吃东西,又差点遇险,想必回来也没吃多什,我以为你饿着,没力气多说话。”
两人为此笑了好一会,陈疚气虚,扭头咳了好几次。
曲老进来,身后跟着端药的婢子,“公子,该休息了。”
那药很苦,乔冉闻着味皱了皱眉。
在婢子端过来之前,陈疚给了曲老一个眼神,示意他等会再喝。
曲老当即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了忍没张口,暗暗打量着乔冉。
“端到公子卧房去,一刻钟热一次。”
“是。”婢子听了吩咐,且身退下了。
曲老走到陈疚身边,探手便要给陈疚把脉,陈疚避了一下,低声:“我无碍,曲老不必操劳,今日午脉便不请了,药我待会喝。”
“公子!”曲老嗓音一抬,瞪了乔冉一眼,“时辰到了,公子有什么话,不妨晚些时候再和乔姑娘说,公子你……”
“曲老!”陈疚打断了他,平静道:“你逾矩了。”
“是,公子。”曲老叹了口气,走之前又瞥了乔冉一眼,那目光,着实算不上友善。
乔冉并不傻,大概知道这别院里的人面上对她客气有礼,可心里约莫是讨厌死了她,尤其是曲老,他呕心沥血的为了陈疚的病日夜寻方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因为自己的莽撞差点害死他公子。
“陈瑾舟。”乔冉站起来,讪讪道:“你该休息了,话我们晚点说,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要走,身后的陈疚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皇城司的手令吗?”
乔冉回过头,“我是好奇,但不是非要知道。”
从蜀中兵马能为了他围山开始,乔冉就猜到他虽然是个不为人知的相府嫡子,却依旧身份尊贵。
“不管怎么说,昨夜我好歹让解老十及时帮了你,你就当赏个脸,陪我再坐会。”
陈疚都这么说了,乔冉的性子那还会再扭捏,一屁股又坐回去了,隐隐听到门口有个糟老头子“哼”了声。
“说起昨晚的事,我确实要谢谢你,要不然我必落了苍正青这小人的陷阱,这会子尸首异处了。”
“你出山那日,应当自己嘱咐过其他人离开蜀中,与你们在别处汇合,他们当日就听话离开了,就剩下你和秦怀留在蜀中,苍正青手里没你们人,诈你俩呢。”
“真是可恶!”乔冉愤道:“你都不知道,我昨夜有多危险,那苍正青果真如传闻中的正派作风不同,心狠手辣,残害人命。”
陈疚在蜀中常待,对苍正青此人早就打探过,“的确不是个善茬,只是梧霆堂在蜀中扎根已久,有些势力,寻常百姓都不知道他真面目,堂内弟子都怕他,这些年在蜀中做了些好事,便养了些虚假的好名声,受人恭维。”
乔冉鄙视道:“也不知道他苍正青哪来的脸。”
乔冉说到气头上,便妥妥的一个女霸王,桌子被她拍的“啪啪”响,陈疚悻悻的往后躲了躲,盯着她笑。
“你还笑,”乔冉潦草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没好气道:“我瞧着那苍正青虽横行霸道,对朝廷却还是有所畏惧的,你昨夜持皇城司手令不就把他吓住了吗?既然你有权查这桩案子,那就好好整治一下苍正青,给他点颜色瞧瞧。”
陈疚收敛了笑,“我无权查梧霆堂。”
“啊?”乔冉疑惑,“你不是皇城司的吗?”
“你说这个?”
陈疚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昨晚震慑苍正青的手令,随手扔到乔冉面前,“假的。”
乔冉:“……”
她眼睛瞬间瞪的如铜铃,“你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