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疚上前扶了下解老十,解老十知道公子的身子,哪敢真让他出劲,自己就起来了,“公子,你可还好?”
陈疚如实说:“不太好,曲老跟着没?”
解老十连忙喊道:“带曲医师来,快!”
陈疚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不少,曲老自小就是陈疚的主治医师了,最是清楚陈疚的病不过。
解老十早就准备了暖烘烘的马车,带着陈疚进了车内,扑面而来的暖气让陈疚身子舒坦不少,曲老随后,看了陈疚一眼就摇头,“公子可吓死我们了。”
陈疚放松下来,一直被他压着的痛意就如同没了管束,接踵而至,没两句话的功夫,就眼花耳鸣。
曲老说:“蜀中养了这么些日子,公子经历这一遭,算是前功尽弃了……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
陈疚忍着用药后的疲意,宽慰道:“我这病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反反复复的,也不差这一遭。”
曲老难过,“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人是要受苦的啊。”
解老十在外面听了,满腔的怒意,黑着脸吩咐道:“该死的匪徒,抓活的!”
敢伤他们公子,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陈疚靠着软枕,怀里抱着手炉,药的后劲很大,他又因断了药,吃过后极其难受,对马车外的解老十说:“我们回去,至于劫我的人,不用追了。”
解老十以为陈疚的意思是人已经跑远了,不用大费周章,回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在得到公子身陷此处的消息后,就兵分三路命人围了山,他们定然会自投罗网,届时任凭公子处置。”
陈疚昏昏欲睡,听得不甚明了,想着自己的话解老十一定会听,便借着药意睡了。
曲老出来,长长叹了口气,对愤慨的解老十说:“公子此番生死一线,刚用了大剂量的药,撑不住了。”
解老十瞠目,指指自己眼睛和耳朵。
曲老明白他的意思,是在问“公子又看不见听不见了吗”,曲老点头,“我们带着公子尽快回别院。”
解老十扭头对其他人吩咐道:“我护送公子回别院,你们等着贼匪落网,押到别院地牢,挨着刑具先走一遍再说!”
生不如死都便宜他们了。
解老十快马加鞭带着陈疚回了蜀中别院,分明是凛冬之际,别院却鸟语花香,依着温泉山建,常年温暖如夏,宰相夫妇为了让陈疚休养,更是花了重金秘密打造,内里陈设无一不赏心悦目,别雅精致。
抱着昏睡的陈疚入了屋,解老十说:“曲老,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大碍?”
曲老已经命人温更多的药了,陈疚自小是药罐子泡大的,他再细细帮陈疚诊过脉,说:“尽人事,听天命,赶快向京都传信吧。”
解老十一急,抓着曲老的胳膊,“可千万不能让公子有事啊。”
“老十。”曲老皱着脸,往日的慈眉善目在此刻都阴气沉沉,“公子这次伤了根本,好在公子意志坚定,撑住了,以前那么多次他都扛下来了,相信公子。”
解老十心下更慌张了,他越过曲老看了眼躺在床榻里的病人,连呼吸都微弱的接近于无,紧要牙关转身出去了。
他并非不相信公子,可公子这病天神难医,这么些年一直在和死神对抗,每严重复发一次,就是死一次,谁知道哪一次公子就挨不住了,就……
“天杀的贼匪!”解老十抹了把泪,怒气冲冲的大踏步出了主院,“人抓到了没?”
立刻有护卫过来,禀道:“抓了两个,其他人跑了。”
解老十更愤,“无知小儿,还想要‘春秋’,我这就要你的命,‘春秋’去地狱里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