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谢长宁站在窗前,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那片漆黑无垠的夜空,都说人死后会化成星星,那此时的星空,哪一颗才是梵音音呢?
“嘎吱——”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谢长宁的身子微微一颤,思绪被这股寒意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
“谢姑娘,掌印请您去议事堂。”
谢长宁已经被禁在这个房间十天了。
其实她并非没有能力离开,只是在内心深处,还对那个人抱有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希望罢了。她轻轻吸了口气,缓缓转身,看向门口的弟子,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夜晚的风清冷刺骨,谢长宁不自觉地拉紧了衣襟,却感觉寒冷像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一样,怎么也驱赶不走。
众议堂里,灯火通明。
秦峥端坐在高位,他的身边是鹤发童颜的大长老。
堂下还坐着几位长老。
谢长宁一入堂中,其中一位长老便发问道:“谢长宁,你可知罪?”
谢长宁缓缓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坐在高座上的秦峥,眼神冰冷,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秦峥,你也认为是我杀了音音?”
秦峥沉默了片刻,避开谢长宁的目光,缓缓说道:“长宁,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解释音音死在你的房间,凶器又在你的手中?”
谢长宁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倒塌,心里有些抽疼,别人可以不信她,秦峥怎么能不信她呢?
可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和音音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杀她。”
大长老顿了顿,缓缓道:“谢姑娘,音音虽对掌印大人一往情深,可掌印大人自小便与你——你不该心生嫉妒。”
秦峥眸色深沉,未发一言,但谢长宁仿佛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痛楚,他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她灵魂深处。
谢长宁忽然觉得解释再多又有何用,秦峥都不信她,又能指望谁信?
她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有些冷硬。
“你们既已认定了我的罪,又何须多言,我认下便是。”
一长老继而说道:“掌印大人,谢长宁既然认罪,便该依律受惩。”
秦峥的手紧握着座椅的扶手,嘴角缓缓牵起一道苍白的笑容。
“她毕竟非我天外天之人,又何须过于严厉。逐出天外天即可。”
大长老一惊:“掌印,万万不可,若如此,岂不是会暴露我天外天的秘密?”
“是啊,掌印大人三思。”几位长老劝道。
秦峥抬眸,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的少女,她绝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漠然,眸光冷冷清清,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长宁,你会吗?”秦峥轻声问道。
谢长宁懒懒看向他,又环视几位长老一眼。
“若是我真要走,怕是你们也留不住。”
“你——”那位最先质问谢长宁的长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秦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知道谢长宁的能力,若她真要离开,天外天确实难以阻拦。
谢长宁愣了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他不信她,现在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她没犹豫,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又何必留恋。
谢长宁转身朝外走,决绝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
“长宁。”秦峥在身后又唤了她一声,“此去经年,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谢长宁脚步一顿,并未回头,沉声说道:“秦峥,我唯愿与你再不相见。”
话音刚落,谢长宁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月影摇曳。
“掌印,你——”
秦峥心有千千语,却无法述说,他回头看着身边的大长老,忽然恢复了往日笑容。
“各位长老,我心中自有权衡。长宁之事,我已有决断。此刻起,此事任何人不得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