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鹰飞入云层，于高空俯冲而下，随着一声尖锐的鹰啼响彻云霄，一朵炽热的蘑菇云拔地而起，火光撕裂夜幕，将整座山头照亮。

这一击的威力，已经足以媲美后世西伯利亚雪原上的那一招【天火出鞘】了。

“你这是……仙人手段了吧。”牟斌被惊讶地不知思考。

“本座习的本就是仙人正统，太虚七剑人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何必惊讶。”符云双手负于身后，故作高深。

“那……阁下可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牟斌指了指破庙的方向，只见火光中有五道身影缓缓走来。

“哟，这几个老家伙有点本事，虽然我留了几分力，但也是出其不意的袭击，能自保也算不错了。”

“我不方便露面，后方也需要我主持大局，接下来就交给二位了。”牟斌躬身一礼，“另外给二位提个醒，这里的一批是最棘手的，存活的怕是不止这几个，暗箭难防。”

“明白了。”符云点了点头，说着便将轩辕剑化为铃铛抛向高空。

铃铛竟停滞在高空与夜色融为一体，也就是牟斌跑得快，若是见到了少不了一阵惊呼，而且站在朝廷的立场，这份力量亦是威胁。

“我们上吧。”符云与华对视，见其微微颔首，又说道，“我能拖住三个，你解决完两个后就去把藏起来的人清理掉。”

“你对阵二人便可。”

“两个人的话，怕是很快就会解决战斗呢。”符云凝视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五人。

“刚刚可是你动的手？”

“你猜。”符云慵懒地舒展着身体。

“哼，看样子错不了，绝对是这小子！”

“也有可能是他身旁这个女娃子。”

“那也没差，他两一伙的，全部干掉！”

“女的留一命让爷……噗！”

那人的污言秽语还未说出口，便被一柄飞刀堵住了嘴，再无声息。

“你们一个个的，三言两语太聒噪了，另外，我这人呐，年纪大了，听不了对她的半分侮辱，所以……”

符云缓缓抬头，眼中似乎散发出淡淡蓝光，在这月色中显得妖异，令人不寒而栗。

剩余四人莫名打了个冷颤，吞了口唾沫下意识退后了半步，不过在理智的控制下，又强行收回了脚。

“死吧！”

符云抽出腰间软剑，冲上去与四人对战，同时进攻四个人，看样子是想要一打四了。

华明白了他的意图，无奈摇头，也不阻止，看向一旁树丛，戴上符云送的银丝手套，缓缓步入黑暗中。

穿过昏暗的树林，不一会便豁然开朗，到了另一片空地，月光洒落在女子赤色的衣裙上，映照出长剑的寒光，猩红的眼眸中唯有无情二字。

“好久不见，师父。”苏湄撇过头来，微笑着看向华。

华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几具尸骸，都是刚刚在破庙中见过的人：“好久不见，苏湄。”

“师父似乎并不意外见到我？是刚刚那个锦衣卫说太多了么。”

“那日我虽不能控制身体，但意识还在，你们之间的对话我也听得清楚，你的目的我也已经了然，包括……

此时隐藏在树上，将我包围的这些人。”

“师父不愧是师父，我布了二十年前的局只为今日这一刻，风采依旧呢。”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何执意要杀我？”

“……”

回答华的是一串沉默：“难以启齿？还是，因为别的？”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十九年前我第一次发现您的尸体不翼而飞，便猜出你没死，为防您的报复，我才建立无双门收集您的踪迹，同时为今日做准备。

直到一年前我无意中得知，当初是小师妹把您偷走的，恰巧锦衣卫找到我，让我帮忙清理江湖势力，算是一点小小报复，我将小师妹也算计了进去。

后来我的人发现那日您也在，我又开始担惊受怕，在太虚山找师姐遇到失控的你，知道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惜被师姐和那小子搅和了。

其实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也已经知晓您已经将当年的事情放下了，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也不想白白浪费了。”

“所以……”

“请师父给湄儿一个机会，朝您……挥出一剑的机会，了却徒儿的心魔。”

“我知道了，来吧！”华摆好架势，缓缓闭上眼。

她知道苏湄仍有所隐瞒，以她的聪明才智纵有疑心也不会如此直面自己，但也很容易猜出来。

二十年前山上的大火烧掉了太多东西，七剑的师父，朝雨的依靠，苏湄的心安，婉兮和婉如的亲情，彦卿的名字以及素衣的剑心。

可以说，除了看透一切的凌霜，七剑或多或少都有所裂纹。

而苏湄如今此举，可以说是在赎罪。

经过上次的客栈入魔事件后，她自知自己再如何挣扎，也不可能战胜仙人了，哪怕这个仙人实力十不存一。

而若是那股被封印的力量再次爆发，且不说必将生灵涂炭，就算是苏湄也没有法子解决了，能够控制的力量，往往比不能控制的更安全，也要更弱一些，所谓洗白弱三分，黑化强十倍便是这个理。

所以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后，她想以自己的失败，来偿还欺师的罪孽。

如果仙人死不了，或者仙人不能死，那么救让自己来了解二十年来的恩怨吧。

……

天穹峰

挡下射向秦素衣的暗器，李素裳又险之又险躲过另一人的偷袭，才勉强挡在自己母亲身前。

“卑鄙小人！偷袭也就算了，居然攻击手无寸铁之人！”

其中一个鹰钩鼻的佝偻瘦子奸笑道：“小娃娃，江湖险恶本就如此，下辈子还是乖乖在妈妈怀里吃奶吧。”

“我呸！我还劝你下辈子做个善人造福百姓呢，乖乖束手就擒还能饶你一命！”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歹人提醒道，“外面我们的人已经落入下风了。”

“知道了。”鹰钩鼻不耐烦地说道。

“小妹妹，不如我们就到这里吧，我们就此离去，你也不要咄咄逼人。”

“放你们离开祸害百姓吗，想得美！”

“啧。”

鹰钩鼻也很无奈，这妮子实力比自己二人高一点，轻功比自己好一点，二人联手加之使一些小手段才能勉强占据上风，但也仅仅只是上风，逃又逃不掉，解决么解决不了她。想要从秦素衣身上找突破口又屡屡失败。

如果二人分开逃跑呢，又势必有其中一人拦下她，可二人交情并不深，如果其中一个逃不掉，那么这个人必定会调转矛头把另一个也拖下水。

本就是一群江湖渣滓临时组合的群体，如果实力代表联盟中的地位，那么自私才是其中每个人遵守的规矩。

“这回就别再保留了，一会儿你尽力拖住她，我会首先佯攻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挟持她娘，成不成就看这把了，明白不？”鹰钩鼻轻声制定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