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鱼的重量相对而言就扎实许多,夏谈又是一番拉扯,最终钓上鱼来。
一条白颔鲌,这种鲌算得上鲌鱼中的“巨无霸”,往往都能长到七八十斤。
这一条足足有八十五斤。
放生此鱼后,夏谈没有再用肉饵,而是挂上了先前处理下来的鲤鱼内脏。
那些庞大的鱼影没有咬钩,渐渐散去,然后他足足等了三刻才钓上一条八斤重的鲌鱼。
他站起身来,对佘然说道:“休息好了没?准备动身。”
“这里不是很适合钓鱼吗?你不多待一会儿?”
“唉……”夏谈叹息道:“我忽然觉得用这种肉饵钓鱼,会使我丧失掉钓鱼最大的乐趣——但是不用,钓上来的鱼又太小,不足以发力。
所以只能去寻找真正的大鱼了——我们尽快去涠湖吧。”
“你可真奇怪,以前钓上一些小鱼,你也能高兴很久,现在随便一竿都能钓上比曾经重上几倍的鱼,你反而不高兴了。”
夏谈又长叹一声,然后说道:“钓鱼最大的乐趣,在于等待后中鱼的那一刹那,提竿的那一瞬间。
精髓正在于等待,而我现在钓鱼,却像是流水线上作业一般……不通此道的人是无法理解其中意味的。”
他想了想,然后补充道:“当然,大部分钓鱼佬还在空军线上挣扎,应该也体会不到其中意味……”
“好吧,”佘然答应道:“但是我们走慢一点,我现在还是游不快。”
他们再次走动起来。
以往,夏谈每看到一个不错的钓点,都会忍不住停下来甩两竿,现在却是求鱼心切,即使佘然说水下有钓鱼的好地方,他也不曾止步。
两者的速度都不慢,虽然没有全力赶路,但还是很快接近了涠湖,曾经十天半个月的脚程,如今只用了半天。
沂河不算大,宽窄大概在十丈左右,汇入泗江。
泗江则不小,两岸之间至少有二十丈的距离,然后越是接近涠湖,河岸越宽,水流也越缓,直到河流湖泊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彼此。
夕阳渐下,抟雾乘虚,湖涌粼粼,碎金跃动。
昨天的这个时候,也有两人看到了这番美景。
夏谈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只可惜天色己晚,他有心无力。
“也罢,延迟奖励往往比直接奖励来得更有成就感。”夏谈心想,同时对佘然说:“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过夜了。”
“这附近有破庙吗?”佘然下意识的问。
“你……”夏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拿出了一张地图——来自那伙押送白柳的人。
“我看看地图……我们现在在涠阴郡,最近的村落差不多有四五里远,大概有庙,但不一定破。”
“我只是说说而已……”佘然见他真的要去找庙,赶紧说。
“不过我是认真的,这野外蚊虫颇多,根本不是人能待的,难不成我真的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夏谈拿着地图,对准天边最后一坨太阳,眼睛都贴了上去。
“看不清……等我拿个火镰出来。”
他一直背着竹篓和箩筐,竹篓有鱼时用来装鱼,无鱼时用来装鱼竿和饵料。
箩筐里则是各种杂物。
可还不等他翻找,淡淡的荧光忽然亮起,照亮了四周一片。
夏谈愣了一会儿,转头向光源,发现竟然是佘然。
“你还会发光?!”他惊讶道。
“涠湖往东有一条流出去的河,我不知道名字,但里面有一种荧光的小鱼,我以前常吃……你不看地图吗?”
“嘿嘿嘿……”夏谈笑了起来。
他拔下佘然的鳞片,镶在了鱼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