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现在,黑衣人都没回来。
那黑衣人是他前几年在边境人牙子那里捡来的,一向忠心耿耿。
按照往日习惯,他完成沈秋年的命令之后,便会即刻回来。
又怎会毫无声息?
沈秋年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刚要再派人去山中探探虚实,却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响动。
他陡然一惊,人已从窗户中直接翻了出去。
宋晓雅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脸色难看至极。
她肩膀处有一道伤口,横亘左肩到锁骨,血肉外翻,有黑色的血自里面渗出。
残余的血滴落得到处都是,将她鹅黄的衣衫也染得黑红一片。
她今日到沈玉寒府上,原本是打算将伪造出的沈玉寒与戎狄勾结的证据放到沈玉寒府中,顺便找一下京城的舆图。
没想到,刚到沈玉寒书房外,便被人发现。
她一路逃至城外,沈玉寒也一路追至城外,甚至还击伤了她。
那暗器上淬了毒,虽不至于置她于死地,但她越逃越没有力气。
不过……
宋晓雅眯了眯眼睛,眼底染上一片阴云。
好在方清月的喊叫声吸引了沈玉寒的注意,否则她恐怕当真要被沈玉寒发现身份。
沈秋年从窗内翻出,正巧遇到宋晓雅。
看到宋晓雅锁骨处的伤口,他的眼睛眯了眯。
手中长剑直指宋晓雅的喉咙:“你的伤口,是怎么来得?”
宋晓雅见到沈秋年,松一口气,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一般,轻轻地软倒在地上。
她垂下眼,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苍白的唇角挤出一抹苦笑:“只是点轻伤而已,侯爷不必挂怀。”
“轻伤?”沈秋年脸上神情越发冷厉,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伤口,“本侯可没见过像这样的轻伤。”
宋晓雅捏紧手心,良久,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哀愁。
“侯爷难道真的要让我说实话吗?这伤……乃是方清月所伤。”
她一句话说完,又抬起头跟沈秋年对视:“我知道,你还在乎方清月。倘若同你说得明白,又怕你觉得我是在陷害她。”
“你今日见过方清月?”沈秋年眼底狐疑意味更重,“那你有见过阿大吗?”
阿大便是那个被他下令欺负方清月的黑衣人。
“未曾。”宋晓雅摇摇头,用力的咳嗽几声。
口中有血冒出,她却仍旧一副虚弱的样子:“我瞧见她时,她正和一个老人在深坑中昏睡。”
“虽然妾身与她关系不佳,但瞧见她被困,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将她拉了出来。没想到她反而恩将仇报,反手就给了妾身一刀。妾身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走回来,不然也不会此时才回府。侯爷难道不愿意相信我吗?”
沈秋年收回长剑,神色冷厉。
宋晓雅既然未尝见过阿大,恐怕是方清月被欺辱之时,有人施救。
阿大见势不妙,这才逃了。
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会不会跟沈玉寒有关系?
他冷冷地丢出一个装着解毒散的玉瓶:“自己用,倘若被我发现你骗我,当心我要了你的命。”
宋晓雅低头,借着夜色掩饰自己微勾的唇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