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这也不足以说服她,沈玉寒会怀疑她,是合情合理的。
“本王并非手眼通天,你离京这般远,我也不可能时时看顾你。”
瞧着她这幅模样,沈玉寒心中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权柄滔天,从来只有别人同他服软,哪有他先低头的道理?
“那大人就要怀疑我同人勾缠吗?此人既然都能对师父下手,奸了我的身子,我还能有命在?大人也知道您并非手眼通天,或许不能第一时间救下我。如此为何还要质疑我?”
她越说越生气,只觉得一团熊熊燃起的火被死死地堵在胸口,无处抒发。
父亲被谋害,她没有哭,前世受尽折磨,她也没有流泪。
如今被沈玉寒怀疑,她终于控制不住。
方清月哭得很安静。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上滚落,最终落入衣襟消失不见。
肩膀随着抽泣而耸动,显得格外脆弱。
沈玉寒脸色越发难看,伸手想要安慰,却被方清月甩开了手。
老大夫从昏迷中醒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扶着一边的树干站起来,看着方清月低着头默默垂泪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吧?”
眼前多的这人他认得出,乃是建安王。
他大致猜到是沈玉寒救了他们,却不知方清月为何要同沈玉寒闹别扭。
只是身为方清月的师父,他自然更偏她一些。
“无事。”方清月抬手拭去眼角泪水,勉强挤出笑来,“师父,时间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徒弟再来陪你采药。”
“好。”老大夫长长答应一声,同方清月一起往回走。
只是方清月毕竟崴了脚,刚走出去几步,脚踝处越发疼痛,让她站立不稳,又摇摇晃晃地要往下倒。
沈玉寒默不作声地把她打横抱起,一路护送他们回了医馆。
他将方清月一路抱到医馆屋檐下,放置在一张椅子上,这才语气冰冷道:“本王还有公务要忙,便不在此地多留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方清月身子一僵,眼底染上几分无措,不知要如何同老大夫解释她与沈玉寒的关系。
他二人关系终究不清不楚,哪怕她有利用之心,说出去也不好听。
老大夫却像是未曾察觉到沈玉寒对她的特殊一般,只道:“你先歇着,这些晾晒的药得先收起来。这几日天色不佳,恐有落雨。药材浸水,那就麻烦了。”
方清月急忙站起来,想帮老大夫将那些药收起来。只是脚踝太疼,根本站立不稳。
与此同时,门口却忽然多了几个人。
那几人落地无声,一看便功夫高超。见到院门敞开,皆拿着些东西送了进来。
“方姑娘,这是我们主子命我们送来的活血化瘀的药。药材精贵,效果也相当不错。”
说着,几个小瓷罐被他们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
方清月扫了一下那几人,便清楚这几人必然是沈玉寒的手下。
她心中仍有气,但既然是沈玉寒送来的东西,她便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更何况,早一点治好脚踝,她也能早一日回到城里。
于是她只淡淡道:“便放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