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闺女在外头买的小菜,说好吃,我倒觉得不干净,只是拗不过她。”
方长一家之主,做事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他拿出筷子尝了尝,辛辣的味道呛的他直咳嗽,“这放了有一锅辣子吧。”
边说,又吸着嘴巴伸了伸筷子,还跟媳妇说端午前有人来送礼,你好好招待。
家里送礼的人不少,都是小商户寻庇护,不然衙门里那群小鬼缠死他们。
方夫人在他旁边落座,又问,“我听外头的人说,今年要征兵役了。”
方长眉头拧了起来,“谁说的?”
方夫人见他确实不清楚,就直言说,“你老家嫂子今早上门来问了,说外头在传,今年要征兵役了,问问是真是假,要是有这事,他们攒些钱抵了。”
兵役劳役都跟有钱人家没关系,只有穷人才在家里担惊受怕。
方长一时连吸气都忘了,“上头没说有这回事啊。”
这可是捞油水的好机会,上头要人,衙门抽役,谁家要想不去,就去衙门交钱,也叫代役,劳役一般都是二两银子,兵役就要五两银子。
方夫人就道:“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听风就觉得雨来了。”
方长一想也是,便将这事抛开,继续吃菜,心里觉得美了,又喝了一杯小酒。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姑娘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神情呆滞的左右看了看。
方长两口子都有点不自在,说明天拿钱多买一份。
家里的下人暗自叫苦,这菜里头也不知下了什么迷魂汤,勾的人一早就去排队,到了午时,都排出二里地了。
好在城里有不少学人精,什么火抄什么,虽然味道复刻不出来,但低配版的也行,只是有些嘴巴叼的就爱吃李记的东西。
生意好谁不快乐,沈蝉一边数钱一边捶背,看着店里累惨的伙计,发了豪气的端午节礼,粽子和两块布料,奖金三百文,算是对众人辛苦的补偿。
袁账房的就要厚实很多,除了粽子,还有两匹布和一两银子,李叔夜画大饼,“好好干,铺子生意好了,绝对不会亏待你。”
透过墙,沈蝉仿佛都能看到自己那个爱画大饼的秃头老板。
袁项真那小子纯的很,激动的说自己将来一定会努力干活。
沈蝉在外吹了声口哨,惹得过路的大娘嫌弃的看她一眼,嘴里还嘀咕,“姑娘家的,这么不正经。”
端午店铺不放假,进城的人多着呢,还有夜市。
店里又紧急招了两个伙计,没从村里找人,不然钱给这个挣不给那个挣,大家伙意见大的很。
沈蝉不会闲着给自己找事做,倒是把堆肥法子在村里讲了讲,只说肥比较好,大家伙愿意做的,就去问族长。
但没有完全发酵可能会烧苗,沈蝉就怕一些头铁的憨子,非要不信邪的试一试,就非常严肃的说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