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汤高年一行人,离自己只有二十余步远,段淼明急行几步,冲汤高年等人高声喊道:“汤公公,在御书房中,父皇亲口下的圣命,‘命我来,公公随行’。对吧?”
老太监汤高年闻言一愣,顺口回道:“不错,老奴和齐王都在场,圣上的确下了圣命。”
那御史台正言仍旧满心疑惑,正要开口问个明白,但段淼明哪肯让他开口,抢先说道:“可这位御史台正言说这是乱命,不肯执行。”
汤高年本来微胖无须,一副弥勒佛的慈悲相,闻言顿时阴着脸不做声。这些谏官对圣命指手画脚惯了,今天居然敢如此过分。
汤高年快步走到那御史台正言面前,将双手拱起高声问道:“乱命?看来这位大人要下正确的圣命了,老奴汤高年在这谨听圣命。”
那御史台正言吓得面无血色,想问的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话语无伦次:“微臣...不..敢..忠贞不二..这这...大不敬..我我.卑职不..说过...”
旁边古佑聪看不下去,急忙打圆场:“汤公公既然和秦王殿下一同前来,当然不会是乱命,这位正言是新科进士,不认识七殿下,稍微多问了几句。都怪本官在旁边忙糊涂了,都没有发现七殿下,这才有误会。”
古佑聪指着那御史台正言道:“还不赶快退下,回去后找御使大夫自承过失,看御使大夫怎么惩处你。”
看着仓惶退下的御史台正言,古佑聪摸了摸胡子,心想:都说七殿下心志不坚,言语笨拙,可今天看来,这位七殿下心志之坚,言语之毒,实属罕见。一个进士出身的言官在他面前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古佑聪看了看汤高年,这位老太监又恢复到一种低头垂目的状态,对周围一切都不闻不问。古佑聪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开口询问,生怕汤高年以为他对圣命不满。
周围随从远在十余步外就停了下来,无人发出一声。一股寂静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中。古佑聪向这气氛的始作俑者望去。
段淼明蹲在地上,面前有三个油纸包都被打开。一钢刀,一枪头,一强弩摆在一起。刀和枪头都是精铁打造,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只是刀身和枪头都有刮痕,仔细辨认后那刮痕是特意刮掉武器上的刻字而留下来的,至于刻的什么字,却完全看不清楚。
三样中,最显眼的就是弩了。有了弩,不用花费太长时间训练,没有弓箭基础也能很容易的命中目标。
强弩,五十步内能破铁甲,百步内能破皮甲,历代朝廷都禁弩不禁弓。
段淼明拿起弩,弩身梨木打造,打磨光滑,摸起来非常润滑。梨木自带油脂,不容易变形,做家具也是上好的选择。
弩上没有弦,弓弩的弦是单独存放,临战才会上弦,不然很容易疲软。
翻过弩身,段淼明发现弩底同样有刻字被磨花,完全无法辨认。
是特例?还是都是这样?
段淼明随手找来几个油纸包,蹲在地上打开后发现都一样,有刻字的地方都被刮花,无法辨认。
“咚咚咚”
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听这沉重的声音就知道是五皇子秦王段淼照走了过来。
夕阳西下,秦王段淼照影子被拉的很长,将段淼明和地上的油布包全部笼罩在影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