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魏晨在小兰的叫唤下起了个大清早,看天色估摸着才刚出太阳。
作为一个现代被早八折磨得够呛的年轻人,他实在是不习惯早起,奈何被小丫鬟生拉硬拽到一个厢房门前。
此时乃是处暑之后,白露刚过,长安城的秋老虎刚过,空气中也泛起阵阵的凉意,一阵晨风吹在他的身上,倒是让他顿时一激灵,清醒了不少。
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魏晨这才想起这是在唐朝。
作为一名文科生,他自然知道唐朝以孝治天下,礼记云:“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翻译翻译就是,早上晚上都需要向父母问安,四季向父母嘘寒问暖。
现代某些专家的角度看来,古代之所以有这样的礼,大抵还是因为怕那天父母去世了都不知晓,那时医疗条件不好,尸体是会传播疫病的。
“咚咚咚。”
魏晨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三下门,不多时只听得一位妇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进!”
“儿魏晨,问母亲大人安!”
进门之后只见得一个中年妇人坐在床榻上,魏晨料想这定是自己这一世的母亲了。
索性大步向前走到榻边,双手往前一拱,边作揖又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去看那个妇人。
其实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的,他不知请安用的是什么礼节,想着:“不论在任何朝代,向父母叩头肯定没问题,我先跪了再说。”,便有了这样一个场景。
低着头又是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女人最是注重细节,他还记着昨天晚上老魏说的话,准备装作一副正常的样子,真对视上了,怕是还没开始装就被识破了。
他正想着,只觉得两个手掌托起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起,耳边传来妇人隐约有些啜泣的声音:
“快起来,行这么大的礼干嘛,快给娘看看你头上的伤。”
听罢便被拉到一旁坐下,他只觉得有一只手正在头上被磕的地方轻轻抚摸,虽有一丝丝疼痛传来,但更多的是心里的阵阵暖意。
“这么大个包。”裴氏有些心疼的揩了揩眼角,接着又抚了抚心口,一阵后怕的样子说道:“昨日那老太监先说你骑马跌下,头被撞破了,又说什么你患上劳什子失魂之症,娘听得这心里哟,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魏晨连忙安慰,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厢房里走出来,只说自己的脑袋是被磕的有些晕晕乎乎,坚决否认所谓的失魂之证。
最终裴氏还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嘴里叨叨咕咕的说些“只要人没事就好”之类的话,这事也算是在母亲这里过关了。
“原来历史上魏征除了魏叔玉以外还有一个大儿子,只不过那个倒霉蛋早在贞观六年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后世史书上没有也是正常的。”
魏晨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这双手和这具身体,脑海中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我没穿越到唐朝来便也是罢了,既然我接管了你的身体,那若是不替你好好活一世,岂不是浪费生命?”
正想着,他来到水缸边,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印入了他的眼中,似乎是老魏家遗传的缘故,少年的五官姣好,脸庞虽显稚嫩,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股子精明能干的力量感。
“我靠,这放在二十一世纪,妥妥的大帅哥啊!不过比之我之前,那还是略微的差了那么一丢丢,嗯,一丢丢。”
魏晨看着水缸自己的倒影,双手摩挲着下巴,明明不是自己的长相,但却会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作,很奇怪的感觉。
脑海中前世自己的样貌有些模糊,似乎逐渐朝着目前的长相变化,如同棒子国的那一大整容邪术。
还没等他臭屁一会儿,又一阵风朝他吹来,一激灵后,一阵尿意传来,惊觉从起床到现在居然没有去过一次厕所。
问过小兰后,她指了一个方向,表示茅厕在那边,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魏晨坐在魏府的台阶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马,有些恍然。
就在刚才,他经历了穿越过来的第一大滑铁卢,嗯,准确来说是两大滑铁卢。
就像前世那个姓周像树一样的人说过的话一样:“穿越者不能没有一个好的厕所,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魏晨并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只要能过得去,他都不会去深究,除了茅厕。
古代的茅厕其实和农村的旱厕构造差不多,但不同的是,并不是每天都有人会去清扫,只是快漫出来的时候,会叫上粪夫来进行统一清扫。
说来也巧,魏府距离上一次清理已经有好多天了,魏晨看到的茅厕正是快漫出来的状态,一推开门便是一股子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晕厥过去。
他连忙后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终于感觉到自己还在人间。
但没办法啊,该上的厕所还是得上啊,总不能随便找个小角落就给解决了吧,魏府院子就那么大,两个小丫鬟还在洗衣,抬眼就能看到自己。
于是魏晨只好不断地给自己在心里默念,做心理建设,甚至是自我催眠。
折腾了好几分钟,他才终于有勇气捏着鼻子,推开那间犹如通往地狱的门。
尽管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但那股子气味依旧直冲脑门,不住一阵干呕。
不干呕还好,这一干呕……算了,你们自己想象吧。
辗转腾挪了几次之后,终于到了一泄长龙的时候了,解开裤腰带,魏晨傻眼了。
只见他身上穿着某小日子过得很好的国家的,相扑选手的同款——兜裆布。
这天杀的古代啊,可怜当初历史系教授只教过他怎么解政治经济难题,却没教过他怎么解这兜裆布啊。
冒着生命风险,解了五六分钟时间,秉承着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精神,这道难题总算是被他攻克了。
至于后边这块白布他是怎么穿上去的?
魏晨挠了挠凉飕飕的屁股,摆手说道:“别问,问就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