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文二十八年若白驹之过隙,飞驰而过。
在赵俭上辈子的轨迹中,贞文二十六年冬就会驾崩的皇帝不仅撑过了贞文二十六年且又历经两轮寒暑,迈入了贞文二十九年的春天
这有脱离既定轨迹的也有平稳前行,只待水到渠成的。
钱粮预算制方面的公务黎池业已圆满完成。再种上一茬红薯、玉米和棉花,就能在今年秋季完成推广种植的任务了。
值得一提的是,土豆的推广种植虽不是黎池负责的,但也同样将在今秋完成推广种植。
届时,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的宏愿,才终于有了可能性。
黎池身上所有公务都在按照既定计划去完成。且在融雪春暖之前的正月里,还不必去考虑红薯、玉米和棉花的育种,因此他并不多忙,甚至是还有些清闲。
于是贞文二十九年一开年,刚刚过完三天年黎池这一个将弟弟黎溏扔给明晟几个好友指点的、不负责任的哥哥终于负责了一回!
“敏学已经给了你两天时间去准备好考试要带的物品,明天就将开始模拟会试。核检入场、考题分发等程序,都按照会试的规矩来,就连考题类型、草稿纸和答卷的格式,为兄都是严格按照会试的规制准备的。
明日的这场模拟考,近乎是与会试无异了。敏学,你就在院子中,那个专为你搭的考棚里,先经历一场会试吧。”
在黎敏学的心中:兄长不是一般人,是九天神君下凡尘!
如今看来,曾经的傲娇小弟,已经长大,已然长成了吹捧他兄长的一个好手。
黎溏如今已是十八岁的成人,又有这三年的历练,虽然心性还远不及他兄长,但却已能知晓好歹。兄长让他模拟会试考试,是为他好,且又还是兄长亲自为他出的考题,他定然要好好地做!
黎溏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明白!兄长,我定会认真对待,只当是一场真正的会试!”
黎池:这孩子,是又想了些什么呢?
黎池一看黎溏似是打了鸡血般神情激动的样子,就心中叹息:他这傻弟弟哟,情绪太过外露,且有时候情绪起来的缘由,总觉得有些奇怪。
兄弟两内心的所思所想,不必去深究,谁心里还没藏两句不好宣之于口的话了?
第二天早上,黎池出门去户部衙门点卯当值前,又特地吩咐管家黄精,让他不必顾及黎溏的身份,尽管严格些。
之后一连九天,黎溏就被关在院中的考棚里,完完整整地体验了一场会试。
模拟会试过后,将黎溏作答的答卷收了上来,黎池下衙回府后花费一个时辰,将他的答卷批改出来了。
“虽不足之处还很明显,但短时间内已很难再提高,会试会元你想都不用想,能排在中上游,就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黎溏的一双眼陡然晶亮,扑闪扑闪地水灵灵的,“兄长的意思,是我能通过会试、考取贡士?排名或许还不会在最末尾?”
黎池点点头,对弟弟表示了肯定和鼓励,“虽你的文章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若会试能保持这次的水准,应是能得一个贡士功名的。
会试时若有题不会或未能答得尽善尽美,也不必紧张,更不必自乱阵脚,你只要尽力了,总能得一个贡士功名,进而得一个进士功名的。
但也不可因此就松懈了,你得绷紧脑子里的那根弦,否则名落孙山也不稀奇!”
黎溏得到兄长的肯定,随着会试临近,而愈积愈多的紧张焦躁,才终于是开始快速消散!挺直胸膛,声音响亮地保证:“嗯!定然不会松懈的!”
“那就好。”黎池展开批改过的黎溏的答卷,叫他近前来,“敏学,你过来,我为你评讲你的答卷”
黎溏赶忙凑上前,侧耳认真听,一双眼仔细看,仿佛是再乖巧不过的一个小学生了
黎溏有一个样样拔群、惊才绝艳的兄长,周围家人倒是都没拿他与兄长比较,或是觉得他绝不可能如兄长一般优秀,所以才不拿他比较。而家人们时常挂在嘴边,对他说的话就是:
你尽力读书,多读些书,有个功名能养活自己就行。若是幸得功名较高,能当官入朝,就是意外之喜,到时你们兄弟两在官场上,就能相互扶持了。
年幼时黎溏听到这些话,虽拘于礼仪孝道,并未振声反驳,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当时他意气颇为高昂:我哥哥可是六元及第,我岂是会随意考个功名的,只为糊口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