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青闻言,微微一怔,不明白这老爷子怎么会问出这话,苦笑道,“老首长,既然您问了,我也不得不实话实说,不仅对于风水玄术,就连那些狐仙鬼怪之类的传说,我也深信不疑!”
“哦,说说看!”
铁震山深深看了一眼胡德青,这老小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中甚至还有一抹恐惧,显然他曾有过不为人知的故事。
胡德青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神色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回忆。
“老首长,您相信有鬼吗?”
胡德青看着铁震山轻飘飘说了一句,把这老爷子唬了一跳。
“鬼?哼哼,老子十五岁拿起双刀揭竿起义,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地主恶霸、东洋鬼子的血!”
铁震山虎目一瞪,冷笑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的鬼,来找老子麻烦!”
“您老是天上将星下凡,那些邪魔歪道,自然不敢近前啊!”
胡德青看着铁震山,眼神中充满了崇敬,随后又极为认真说道,“可是老首长,我见过啊!”
“你、你……你说说看!”
铁震山本想笑骂他一句,看他说的如此认真,便皱眉道。
“老首长,您还记得前些年苏杭沈家沈从泉那个事儿吗?”
胡德青沉吟道。
“苏杭沈家?”
铁震山微微皱眉,随后冷笑道,“就是那个靠走私发家的沈家?哼哼……”
一个苏杭十大家族,还入不了铁震山的眼。
之所以铁震山对苏杭沈家有印象,乃是当年那段困难时期,苏杭沈家靠着自己的走私线路,从国外搞来了很多急需的机器和设备,算是帮了国家一些小忙。
但苏杭沈家有很多生意处于灰色地带,游走在法律边缘,所以铁震山对沈家印象很不好。
几年前,沈家家主沈从泉犯了一个怪病,满世界求医无效,便托人求到了军休所。
鉴于沈家以前那点功劳,于是铁震山便让胡德青带着一个医疗专家小组去看看。
谁知,胡德青去了之后,当天晚上便回来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整整一周,情绪才恢复正常。
“当时回来之后,没和您老汇报,是我的错……”
胡德青苦笑一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热茶,缓缓道,“从踏入沈家别墅的那一刻,我和医疗组的专家就感觉不对,一步之隔,反差竟然如此明显!”
“什么反差?”
铁震山疑惑道。
“怎么说呢?温度反差,或者感觉反差更准确一些!”
胡德青苦笑道,“在踏入沈家别墅大门之前,风和日丽,清风徐来,在跨入大门之后,我和老严他们几个,都明显感觉到阴风阵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哼哼,乱弹琴……”
铁震山嘀咕一句,也没打断胡德青的话。
“当我们进入沈从泉卧室时,那一刻,真的被吓到了!沈从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竟然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
“老首长,您见过饥饿的野兽吗?沈从泉的眼睛,就像一只饿到极致的猛兽,双眼赤红,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盯着我们……”
“老严他们几个不敢动手,我壮着胆子去给沈从泉把脉,结果,您猜怎么着?脉象全无!”
胡德青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热茶,双手摩挲着杯子,眼神闪过一丝恐惧,“我胡家向来以切脉精准著称,我怎能容忍自己有失?于是,又反复切了几次他的脉搏,一点儿脉象都没有!”
“我不敢看他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便又壮着胆子去探他的心跳……”
“死了?”
铁震山扬了扬眉头,嗤笑道,一个快病死的老头子,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胡德青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理论上,沈从泉已经是个死人,可是他还在像野兽一般,盯着我!”
“莫非是你诊断……”
铁震山话刚出口,便不再言语,他自然相信胡德青的医术和判断,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老首长,那沈从泉不一会便停止了挣扎,皮肤青灰色,上面有尸斑,显然已经死亡很久……”
胡德青说到这里,端着茶杯的双手微微颤抖,幽幽说道,“在逃出沈从泉卧室的那一刻,我和老严都听到了一声叹息,当我们回头时,竟然看到一个沈从泉的魂魄,茫然地飘在半空……”
“啪……”
铁震山手中的玉石保健球掉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胡德青。
“看来,风水鬼神之说,自有其根由……”
半晌,铁震山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苏杭市的方向,他脑海中想起来火车上那个老实巴交农民工所讲的故事,喃喃道,“看来,他是个世外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