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祝你好运,今夕。”
洞房花烛,可喜宴上流了满地的血,新郎新娘相纠缠,一心想杀死对方。
窗外飘进红色的纸钱,纸钱又带来那首歌谣。
“纸钱雨,轻飘飘。”
“新娘的血染脏了花轿。”
“花轿脏了你莫怕,新娘的棺材宽又大。”
“纸钱雨,轻飘飘。”
“新郎新娘共偕老。”
恍惚间,一股力量充斥过今夕的身体,方才身体的僵硬仿佛一层冰解冻,消失不见。
她抬头望向妆台的铜镜,对鬼挣扎的倒影道:“是你输了。”
魔神的力量是黑暗的源头,它对所有邪性的气息持“招安为主,镇压为辅”的原则。
半晌,今夕抬手,看着指尖环绕的猩红气息,干涸的丹田似被其填补,传达来一种暖意。
鬼反噬不成,便想到逃离,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她提醒道:“晚了点。”
于是鬼意识到,它残存的魂魄被禁锢在这牢笼中,一道力量在一点点吞噬它。
鬼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凭什么?”
今夕呕出一口血,沾满了下颌,她嗓音些许嘶哑:“你……是我的怨念化作的东西?”
鬼立刻平静下来,不再言语。
印证了她的话一般,鬼被分解的一刻,她感到魂魄的一角被填补。
无边的黑暗盖过双眼,一丝血红的线缠在她腕上,在幽邃暗夜里闪着光芒,延伸向远处。
今夕抬起头,顺着红线的方向看过。
她看到了一棵树。
妆台上的铜镜顷刻间碎裂。
幻境随着镜面的碎裂土崩瓦解,今夕周身一阵眩晕,失了意识。
“吾主,吾主?”
姜温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今夕睁开眼,瞧见他不太好看的脸色。
主奴契约的牵动,让他这边也受到极大反噬。
“姑奶奶,你知道吗?我刚才快死了。”
他看着今夕没事人一样坐起身,松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回事?结婚去了还是杀人去了?”
今夕被他念叨得烦了,无心理会他,她环看四周,前后无差的浮锡城映入眼中。
一层又一层屏障交错耸立,像一张巨大的蛛丝,细腻而难缠。
她清晰地看见了这些结界的形状。
这意味着,结界已认为她是自己的主人。
今夕有个想法。
她似乎吞噬了枕越的力量,浮锡城的一切都将她认作了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