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回来啦。”
“子阳,你旁边这小伙子是谁啊,之前咋没见过,来咱们村里玩的?”
“午子阳,自己上山怕了吧,柴火都没敢捡就跑回来。”
午子阳刚一进村,四面八方就响起了热情的招呼声,听到最后一句,午子阳直接虚空挥了下手,笑骂道:“二狗子,去你的,你怕了我都不会怕!”
又抬手指了指苏芒:“看到没?他叫苏芒,是我在山上遇到的,他在山上迷路了,我就把他救回来了。”说完又回头冲苏芒做了个鬼脸,小声道“兄弟,给个面子。”
苏芒没说话,只是配合地冲那二狗子点了点头。
午子阳就龇牙得意地笑起来,理直气壮地领着苏芒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应村里人热情的问候,将那“后山上救人为乐”的故事讲的活灵活现。
待走到家门口,这个故事已经有了完整的前因后果,还附带了惊险刺激的过程,引得村里人哈哈大笑,混在飘扬的歌声里,为这个年节更增了几分年味。
“娘,我回来了。”午子阳站在院子门口冲里面喊。
推门声响起,一个妇人手在围裙边擦了两下走了出来,“来了。咋这么久才回来,混小子真不让人省心,是不只顾着疯玩去了,下次休想晚上去后山。”
须臾之后,院门打开,露出一张略带沧桑的中年妇人的脸,直接便与站在门口的苏芒四目相对。
妇人愣了愣,看向站在一旁两手空空的午子阳,“子阳,这位是?”
“娘,这是苏芒,外乡人,不知怎么的在后山迷路了,我就把他带回来了,我可没有去疯玩,我做好事去了。”
午子阳本想再争辩下晚上不能去后山的事情,一想刚才的经历,话到嘴边又不由得收了回去,只道:“今晚柴火没时间捡了,我明天白天再去后山看看吧。”
苏芒主动上前一步:“夫人好,我姓苏,名芒,久闻西南之地己土之气旺盛,孕育出的灵株奇植甚多,幼时身体不佳,未能得见世上奇观异景,遂来此地游历。”
话音刚落,又轻咳几声,倒当真是“身体不佳”。
“哎呀你这孩子,身体不好不早说,这村里都是些农户,没那么多讲究,快进来先喝两口水,休息休息再说。”
妇人将门又拉开地更大些,将苏芒迎进门里,“子阳,快去把你那屋子收拾收拾,给这位小公子住下。”
午子阳也没再多话,跟苏芒打了声招呼,就钻进西屋收拾东西去了。
苏芒跟着那妇人进了屋内正堂,在桌边落座。
妇人从炉边端来一茶盘,“这茶水是刚坐的,我们这也没什么好茶,都是村里人自己种的,凑合尝一尝吧。”
“夫人客气,咳咳,有杯茶喝已是幸事。”
苏芒端起茶碗,连喝了两三口,才把那股咳意压下,“我本意独自游历,不成想实在经验不足,还给你们添了麻烦,深夜叨扰,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人没事就好,这两天我们这里正在准备年节,本也不会睡得很早。”
妇人摆摆手,又担忧地看看了苏芒的脸色,“看你这面色,实在有些苍白啊,刚才进门还一直咳嗽,是身体不舒服?”
“夫人不必担心,是我幼时的病症罢了,感染风寒烧坏了肺叶,气血流通不畅,关在家里治了好几年,上个月刚大好了,这不就离家随便游玩一番。虽还时不时会咳嗽,但已基本无碍。”
语毕,苏芒面露为难羞赧之色:“夫人,打扰您已是万分抱歉,但我仍有一不情之请。先前在山上看到许多未曾见过的灵植,周围山石景色也与我家附近格外不同,所以想在附近再停留观赏一段时间,不知可否允我再借住几天?”
不等妇人答话,午子阳的声音已经先从门外传了过来:“芒大哥你要住我们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话落推门而入,“娘你就答应芒大哥吧,芒大哥人可好了,山上还帮我看路呢,这一表人才的,懂的也多。”
午子阳觑着他娘尚还有些犹豫的脸色,又道:“我从小到大没个兄弟姐妹,芒大哥就是我亲大哥。西屋我都收拾好了,我俩一起住我那屋,娘你就不用操心了。”
闻听此言,妇人看了午子阳一眼,笑道:“既是你亲哥,那我这当娘的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你和这位小公子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这就叫缘分!”午子阳喜得眉开眼笑,说话更是不着边际,“娘,你是不知道,我一见我大哥就觉得亲切,感觉我俩就跟一条枝丫丫上长出来的一样!”
“行了,别贫了,既是你把你大哥迎进来,就要好好尽地主之谊,这位小公子身体不好,你可别不管不顾带着人家到处乱跑。”
妇人叮嘱了午子阳一番,又对苏芒道,“苏公子,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别拘着,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子阳心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听到此时,苏芒才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妇人和午子阳躬身一礼:“怎会嫌弃,苏芒能在此处有一安身之所已是幸事,你们不嫌我添麻烦我已经不胜感激了。也不必叫我苏公子,出门在外哪那么多公子少爷的,平白显得生疏,妇人唤我芒哥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