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特制的养生茶，马櫒笑骂道。

“我敢表示表示，你也得敢收才行啊！再说您马大主任，不是最讨厌这一套了么？”

“谁说的？这也要分人好吧！你李教授敢送我就敢收！”

“成，我待会儿就给你送来，话我撂这了”。

“可别，说说得了，有啥事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说”。

李牧拉了张椅子在马櫒面前坐下，随后拍着大腿说道：“哎，这不是年底说要搞什么校园书画作品大赛嘛！书院里也有让我尽量凑几个学生，弄几幅作品出来，争取露脸亮个相，要是能拿个奖回来，也算是为书院争点光”。

顺便，其实也算是给书院的年终教学考核拉点文艺分，全方位培养是新雅的主旨，这就要书院在文学艺术方面也有所产出。

全面开花，是学校给各个二级学院设定的硬指标，作为‘文理相长，五育并举’的新雅要是在校内艺术活动都没点成绩，那开会的时候多没面子。

当然，李牧自然不会把这些东西说得那么露骨。

“你这是.....想要我当指导老师？”

“我一个搞设计融合的，在书画文艺方面，恐怕帮不上忙吧？”

李牧的话，也是让马櫒有些摸不着头脑，微微皱眉回道。

设计虽然也是属于艺术学范畴，可与书画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审美阅历他是有，可在自身行业浸淫久了，审美可能相通，但要表现却是与众不同的，这也不适合指导啊！

“没，指导老师都已经安排妥了，也不好麻烦你，我就是想找你支两人，看你之前带的学生里，有没有在书画这方面有点兴趣爱好，脑子也比较灵光，拿出来的东西能看得过去的？”

李牧摆摆手，把马櫒心中的疑惑给扫走，随后笑着问道。

“哟，就这事啊~~，你问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我这正好有个人才可以推荐给你，61班的佘淮，他高中是美术生出身，你尽管找他，别客气，这小子有两把刷子的！”

“61班佘淮？”

马櫒说出来的名字，让李牧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教到新雅六字班的学生，所以不知道这是谁。

不过美术生出身，倒是比书院里其他文理科的要有优势一点，可这学生的能力.....

虽然是说重在参与，可李牧显然不是要那种‘重在参与’的结果，起码得拿个奖，是他身为美院教授、博导，绘画系教研室主任的底线。

“担心年轻人的能力？”

马櫒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老朋友在想什么，便笑着道。

“是有点”。

李牧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顾虑。

“虽然只是个校内展览比赛，但书院还是相当重视的，要能拿到前面名次，除了奖金和证书外，其实还有其他的安排，书院的美术社和书法社也到了要换届的时候，表现好的，自然就在领导那挂上号了，说不定就要安排当副级学生干部”。

高校自然是有学生会的，其他学校可能就简单期末加个学分，或是给自己的学校经历加点背景，但青华的学生干部，是真的有两分资本的。

比如学生会主席，是有机会出任全国学联主席的，就连书院的辅导员，都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来担任，这是有待遇和级别的。

当然，对这些东西不在意的，自然也就觉得没用。

大学依旧是一个竞争的环境，虽然当个‘隐士高人’也OK，但是脱离了这些竞争，便先天有了区别，对于想吃公家饭的学生而言，也就提前落人一步了。

闻言，马櫒教授笑了笑，也不正面回答，而是瞅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心中有了计较。

“我这刚好有篇新论文，你过两眼呗”。

马教授的举动倒是让李牧愣了一下，不是，咱在说着学生能力问题，你咋突然偏题了，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懂自己老同学的啥意思，不过还是将信将疑地看向了马櫒推过来的电脑屏幕。

“咦？人工智能创意辅助设计.....你现在的课题研究方向变成这个了？”

只一看论文题目和摘要，李牧便轻咦了一声，随即饶有兴趣地抬头看了老朋友一眼。

“先别问那么多，把论文看完，给个评价！”

满腹疑问，但李牧还是先稳住心态看了下去，不过越到后面，他的表情越有意思。

近半个小时后，他看完了最后的总结，抬起头想了好一会儿，随即便轻声感叹起来。

“老马，说实话，我俩教书这么久，就这一点我最羡慕你”。

“我让你看个论文给个评价，你羡慕我啥了？”

马櫒见状，倒是有些失笑起来。

“咱俩都在一个学校教学生，咋你就能收到那么好的苗子呢？平时教本科生也是最好的班，带的研究生也能有那么好的研究头脑”。

说着，李牧倒是越加不甘心起来，这没当教授前要比学生，可当了教授之后，还是要比学生，问题是他还比不过。

“哈哈哈哈~~”

听完李牧的抱怨，马櫒倒是得意得大笑了起来，整得李牧更加无语了。

“你这话我就当你恭维我了，不过这篇论文，可不是我现在手上那些研究生劣徒写的，刚刚跟你说的那个佘淮，这是他带头搞的好事！”

“大一都没上一学期的毛头小子能写出这玩意？老马头，你没必要这么糊弄我吧？”

“你看我有那闲情跟你说笑？这论文从头到尾都是那小子一个人独立完成的，不过里面的工程研究是他跟同学一起干的，我的指导仅限于给他解答了一些疑惑，顺带调整一点期刊投稿格式”。

“全篇文章，我除了感慨之外，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这小子不怎么上心，有点虎头蛇尾的，不过瑕不掩瑜，是个聪明的好苗子，目前新雅六字班，或者说整个园子的六字班里，这小子都能排前面去”。

收敛了笑容，马櫒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那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佘淮的看重。

“不是，你刚刚不说这小子是美术生出身吗？怎么跟我了解到的美术生不大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