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会有很多蚊子……”
看着那片碧绿色的人工湖，海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那些奢华的别墅，而是一座靠在小区最边上的公寓楼。
“12幢2单元，就是这了。”确认楼牌号无误，海玟一路走上3楼。
这间公寓的布局是两梯四户，301在整栋楼的最边上，海玟推开防火门，一路往前走着。
“这里感觉好压抑啊……”歌莱从弱电箱里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因为它层高做得太低了。”海玟淡淡评价道，“这些开发商为了腾出更多房间，真是煞费苦心。”
他目测了一下，这栋楼的每层层高估计只有两米左右，去掉天花板的厚度，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低了。
“住在这种地方很不舒服的吧，难怪会生病。”歌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要是在这住几天，估计得跟那个学生一样心理出问题！”
“跟这应该没什么关系，我找朝颜问过了，两个学生都是长期住校生，家庭的居住环境应该影响不了他们，“他思考了片刻，又补充道，“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来到301门前，示意歌莱藏好自身，海玟摁响了门铃。
“叮咚”清脆的铃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出来。
“请问是谁？”
门并没有打开，门后的人似乎正在用猫眼观察海玟。
“你好，我是六中的老师，刚从学校过来，顺路给林雨带下他的暑假作业，还有一些暑期注意事项。”海玟把作业和教师证拿出来在门口晃了两下，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在门口等了一会，海玟听到咔哒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正戒备地看着他。
“你是他的老师？”
“不是，我只是刚好要到附近办事，就替洛老师把作业拿过来了。”
洛是林雨班主任的姓，海玟在来之前特意去问了朝颜。
“哦。”她似乎放下了一点戒备，“进来吧，不用换鞋。”
刚一进门，海玟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说不上来这种味道是什么，只感觉有点类似自己以前在医院闻到的老人味，但并不是完全一样。
“坐吧，我帮你倒茶。”
“啊，水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海玟赶忙说道。
“嗯。”女人点了下头，用纸杯倒了一杯热水给海玟。“老师你是教什么的？看起来很年轻啊。”
“是，我刚研究生毕业没多久，最近才去六中实习，是负责教……心理健康的。”
海玟小小撒了一个谎，看对方会不会对这个词产生反应。
“心理健康啊……”她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眼神微动。
有戏！海玟赶紧接着说道。
“林雨同学的学习压力似乎很大？”
“不清楚……”她摇了摇头，“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了，我们医生也请过，家教也请过，可他说什么都不肯再去碰一下书，每次一看到书，就大喊着不要过来，简直跟中邪了一样。”
说着说着，她开始抹起了眼泪，“我们就这一个孩子，我现在也不说什么希望他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之类的话了，我只希望他能恢复正常，不要再这样了。”
“原来如此”海玟点了点头，“能让我看一下孩子吗？不瞒您说，我之前出过国，见过很多奇怪的病例，说不定能对你家孩子的情况提供一点帮助。”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到一个紧闭的房间门口，敲了下门。
“小雨，有老师过来看你了。”
门内没有回应。
“可能是睡着了。”她转过头对海玟摇了摇头。
“好吧。”海玟也没有强求，“那我下次再过来。”
他把林雨的作业整齐叠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起身告辞。
再次回到狭窄的楼道里，海玟四下张望了一会，确认没有别人后，呼唤起了歌莱。
“房间里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进去看过了？”歌莱十分惊讶。
“这是我对你的信任啊！”海玟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
“切……”歌莱明显不吃这套，但还是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了海玟。
“没什么异常的，就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不过与一般书房不一样的是，房间里所有尖锐的地方，像是桌角啥的，都用厚厚的海绵包起来了，并且里面也没有一本书。”
“有看到那个学生吗？”海玟问道。
“看到了，就像他母亲说得那样，正躺在床上睡觉。”歌莱思考了一会，又补充道，“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肩膀和头顶的三道火苗忽隐忽现的，感觉随时都会熄灭。”
歌莱经常会用这种说法来形容一个人的状态，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海玟总觉得她变得更像一个女鬼了。
“除此之外，最让我奇怪的其实不是那个学生。”
“哦？”
“那间屋子，就跟我刚才跟你说得那样，太压抑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压抑，光是层高太低真的会有这种效果吗？”
海玟没有回答她，其实在进去的时候，他也有类似的感觉，但是并不强烈，也许是歌莱灵体的特性让她对这种事情更为敏感。
想了一会，没有总结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海玟决定先给朝颜发个消息，告诉他第一个人的作业已经送到了。
几秒钟后，海玟看到朝颜发来了一张代表“OK”的表情包。
“我见过他母亲了，看起来状况确实不是很好。”海玟跟了一条消息。
“他母亲？”朝颜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他母亲几年前就失踪了啊，听说是跟别的男人跑国外去了，林雨一直是跟他父亲一直住的，我最近也没听过他父亲二婚的消息啊，老师你不会是见鬼了吧。”
看着朝颜发过来的消息，海玟觉得自己背后涌起了冷汗。
他刚刚看到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