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传来的湿黏以及刺骨的微凉，才让他想起来自己还并没有洗澡，便起身走向了浴室。

诺埃尔仰着头，任由花洒浇遍他的全身，本就湿黏的工服更加贴合在了他的身上，那些凸起的褶皱如同300来斤胖子暴瘦后的死皮。

这是他被“病魔”缠身以来最为痛苦的一天，比起无法写出让自己满意的文字更为痛苦的，那便是一本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小说不停的在脑海中重复，他迫切的想要把这本小说占为己有，迫切的想要快点到下个星期。

不过比起这个更为折磨他的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好剩下的走向，因为那位老年侦探的故事他只记录了一半，起码在他看来这本书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结。

明后两天不用上工，诺埃尔干脆连速食都懒得解冻了，一屁股坐在残留着自己汗臭味的座椅上，开始捣鼓起了收音机。

他调试了半天都没有再遇到昨夜的频道。该死，我真应该买个带显示器的！

或许？我应该试着让它自己去跳频道呢？诺艾尔便将机器调成了读磁带模式。

老师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诺埃尔，小说的第二章是不容小觑的。它必须足够有震慑力，足够有爆发力。”

“就像是什么呢，马修？”

“就如同拳击比赛。你是左撇子，防守的时候呢，右手总在前方，迷惑对方。在第一拳震慑了对手后，再用你的左手打出致命一拳。你的第二章就应该像这样：这一拳要直接打中读者的下巴。”

…………

“还得有一批忠实的读者，不然始终是一沓废纸。”

终于，那个熟悉的苍老男人的声音又从收音机中传了出来，只可惜他又重头开始讲述其自己的故事了。

“我曾经告诉华生，如果有一天我开始写故事了，那是因为我想纠正人们对我的无数误解。”

诺艾尔失望的搭拢着脑袋，看了眼时间。

17：45

昨天这个时间，他还坐在马路对面的铁椅上抽着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晚上是23：15的时候停下了叙述，那么今晚我应该可以听到更后面的故事吧。

他这样想着，尽管故事是那样的迷人，但身心还是都集中在时间上，因为这些听过的文字已经死死地刻在脑海里，自己从头到尾的看一次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时间来到了21：20

“正如华生在很多短篇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我在调查案子时，经常会违反原则，行为举止也并不总能做到大公无私……”

诺埃尔本来趴在电脑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扫雷游戏，在听到全新的故事后，整个人来了精神，快速的打开了昨晚的文档，开始跟着老人的叙述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现在他打字的速度就如同昨夜老人最后叙述的自己一般远超了思想的速度，他好不费劲地跟上了老人的节奏。内心的想法甚至希望老人说话可以快点，再快点。

他一直记录着，尽管憋尿已经憋得肿胀，他不想起身离开，就好向自己现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一般。

突然，老人的声音中断了。

诺埃尔一脸难受的悬停住了敲击键盘的双手，时间已然来到了2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