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若我当时不那么没用,你也不会被当作男儿养大。”张秀山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当年罗南父亲出远门一直没有归家,母亲临近生产,族中近亲一直对他家中那点田产虎视眈眈,若产下女婴,族人是可以处置母女和家产的。
那时外公已去世,舅舅带着表舅和表姑来到家里守着,并准备了男婴,用以应对,母亲生下的只能是男婴。
不久父亲便带了一身伤回来,在罗西生下后便过世了。母亲伤心过度,也常年缠绵病榻。在罗南穿越过来不多久就过世了。
这些大都是罗南零零散散听舅母和罗西说,拼凑起来的。
“舅舅,别那么想,若当初没有你,我和母亲说不定就被卖了。就算你能带走母亲,可我是罗家人,他们不会让你带走我的。或者,等我长大些,卖个好价钱。那些人当初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罗南咬牙切齿地说着。
提起罗家人,罗南就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更不会有罗西,我们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我很知足。真的,舅舅!”罗南眼中含泪,表情坚定。
罗南是会安慰人的,张秀山宽慰许多。
接着开始嘱咐远行诸多事宜。
有兄妹三人相互照料,还是随林府行路,路上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晚饭后,张锦铭和胡兆和送两人回家,这次胡兆和作为张锦铭的书童也随同,张锦轩是去长见识,机会难得,提前感受一下春闱气氛。
不到十日,便来通知将要出发。
马车中,罗南有些伤怀,来到这里他从未和罗西分开过,方才,罗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都想要改变主意了。
走之前,罗南将银钱分成两份,她和罗西每人一份。
刚分开,就开始想念。
罗南原以为自己属于心狠那一类的。
罗南之前看过地图,对比自己曾经的世界,他发现眼前的大夏朝地势与记忆中的国度大相径庭。除了东侧的辽阔海域,其余的地貌特征几乎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两样。
在大夏的北方,国土延伸至极寒之域,而西侧则是一条巍峨的山脉,由北向南蜿蜒,如巨龙般将西域与大夏隔绝。南边则是星罗棋布的小国,犹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大夏。
大夏的疆域在地图上呈现为一个相对规整的正方形。
两条主要河流横贯交叉,将国土巧妙地划分成田字格局。
通州位于田字的第一象限中部偏西的位置。而京城则坐落在第二象限的东南角。
去京城的路绝大多数都是水路,今晚就能到码头上船。
到了船上,罗南才得知,这是当今皇上的唯一胞弟昭亲王的船。
昭王顺路捎带林家回京。
紧接着罗南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副身体晕船。
很快他连抓狂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浑噩噩地度日,终日卧于床榻之上。
张锦铭提议要陪她下船,改走陆路,她实在信不过这里的治安,不想节外生枝。
张锦铭只能替她去告假,林府总管带着大夫来看过,大夫也没什么好方法,开些药方缓解,只能熬过去,下了船就好了。
半个月的水路眼看就要结束的时候,罗南竟然精神好了些。
中午起身吃了些东西。
张锦铭脑中浮现了四个大字“回光返照”,接着,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他最近一直照顾罗南,大概也有些恍惚了。
下午,罗南自己待烦了,想着很久没晒过太阳了,便去了甲板。
秋日阳光和煦温暖。
他坐了一会,忍不住躺下了。
甲板上的侍卫被他当作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