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偷不了西尔维娅的想法的阿蒙撇撇嘴，偷走迷雾产生的动静太大，势必会引起西尔维娅的反抗，于是，祂把目光落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希望祂这位偏执狂兄弟，无声无息的观众已经达成祂的目的了。

呼，不能自乱阵脚，祂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才大费周章的把我弄来这里。

阿蒙知道的比我还少，否则那时候祂才不会问我是不是也成为了叛徒。

但是祂才不会在一位真神的注视下搞这些无聊的恶作剧，该浪浪该苟苟，阿蒙才不做出头鸟呢。

所以，早早地没了踪影的亚当就显得可疑起来，仔细算算，这还是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亚当，结果……

西尔维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笃定亚当才是主使，微微侧头看向亚当，同时也防备着阿蒙有小动作，问道：

“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二位。”

神子兄弟对视一眼，由亚当先开口：

“我们希望与你合作，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歪歪头，像是没明白亚当想要表达什么：

“但是你们知道我在追随真实造物主，不是吗？”

亚当一副对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狂的模样，继续循循善诱道：

“我们之间并不冲突，西尔维娅，都是为了复活父亲。”

西尔维娅扯扯嘴角，按耐住想要拆穿亚当的欲望，心里开始衡量。

小酒馆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每个人都在分析，都在权衡利弊。

良久，西尔维娅动了动嘴唇，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地开口：“让阿蒙回避一下。”

阿蒙接收到兄长的眼神，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推开通往内部的门走进去。

亚当平静地看着西尔维娅，说道：“阿蒙已经离开。”

西尔维娅低低地笑了几声，答非所问的说了几句，像是在自嘲认命也像是在意有所指：

“没想到，我也会被’忒修斯之船‘的问题给难倒啊。”

……

西尔维娅神情略带恍惚的从酒馆离开，一直到走到视线看不见的拐角，才揉揉脸，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是，祂真看不出来？这种表情真这么好用？”

阿纳斯塔西娅回头看向酒馆的方向，空气里既没有阿蒙也没有亚当，慢悠悠的开口：

“表情是一方面，很大一部分因素是你在造物主心目中的刻板印象。”

“祂现在只是观众，还没跨出成为空想家的那一步，你的微表情控制和加在心灵层面上的防御，足以应对并不完全抱有敌意的亚当。”

西尔维娅忍不住吐槽：

“祂要是对我有敌意，我的脑子已经被扒干净了。”

接着一边走一边跟阿纳斯塔西娅小声吐槽造物主这一家子乱七八糟的关系：

“家里的情况真乱啊，这辈分和成员关系乱得不得了，我们虽然不做人很多年，但还是太超前了。”

“我以为你会说我此举是’背叛‘呢，结果你压根没反应，该不会经常这么干吧你。”

抱臂在西尔维娅身边飘着的阿纳斯塔西娅露出非常嫌弃的死鱼眼，呵了一声，说道：

“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别玩脱了就行，我可不去捞你。”

周围人来人往，西尔维娅与他们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屏障，将她与其他人分成了两个世界。

两个人习惯性的互损几句后，终于聊上了正题。

“我总感觉祂在我脑子里留了点东西，应该影响不大。”

“情况比我想的要复杂，不过这样，也能解释亚当早早地不见踪影，却还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样看来，重新接触黑夜女神的计划要提前了。”

“我有预感，祂会一直搞事，直到发展的方向符合自己的想法。”

西尔维娅自言自语地分析一大堆，却没得到阿纳斯塔西娅的回应，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阿纳斯塔西娅正死死地盯着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好像被巨大的惊讶砸的晕头转向，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他们居然……？”

若不是她不能离开西尔维娅太远，恐怕此时已经追上去看个究竟了。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对上西尔维娅担忧的眼神，阿纳斯塔西娅才从那副近乎于魔怔的状态恢复，对着她摇摇头：

“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西尔维娅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一眼，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与黑夜女神接触了。”

“梅迪奇说下个月可能会去讨伐战神教会，或许黑夜女神会出手相助。”

……

阴森的小巷里，借着粗布斗篷遮盖身形，只露出一双泛着猩红的双眼，贪婪又渴望地注视着西尔维娅离开的方向，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哦……女神啊……美丽而壮烈的女神啊……”

“我等心系于您啊，希望能再次见到您那壮丽而优雅的身姿啊……”

……

靠坐在帝都郊外最大的一棵大树树下的西尔维娅正在整理脑子里今天得到的消息。

阳光跌跌撞撞落下，落到西尔维娅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一件斗篷，一半落到被摊开放在膝盖上却无心翻阅的书。

西尔维娅突然动了一下，两下，然后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总感觉有人一直在背后念叨她。

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就感受到一股近乎凝为实质的目光。

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的西尔维娅一抬头，与因为模特乱动导致画不下去的乌洛琉斯直接对上视线。

乌洛琉斯原本正托着颜料，画笔正专注于描绘那双像充盈着无限生机的绿色眼眸，现在却不得不停下来。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却能巧妙地领悟对方的意思。

西尔维娅缓慢地举起双手表示抱歉，然后连忙恢复刚才的姿势，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感受到乌洛琉斯收回视线，西尔维娅才继续对情报抽丝剥茧。

面对超模观众，她总要试着留下一些反制的手段，作为自己的后路。

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主动抛来橄榄枝的目标，哪怕曾经的关系再好再亲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谁知道橄榄枝下面藏得是刀子还是馈赠？

阿纳斯塔西娅沉吟片刻，问道：

“关于版本超模的观众，你有什么看法？”

西尔维娅倒是老神在在，在心里对阿纳斯塔西娅说道：

“亚当是个好作家，可祂偏偏是个好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