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皇储威尔逊殿下对自己一直不错，但有仇就是有仇。

“四年多前，父皇为了历练我，让我去了帝国南部的军队。”皇储殿下回忆道，“乔伊斯比我大，那时候已经是南部的一个小将军了。我知道，父皇是故意的，他想让我们相互撕咬。这就是皇族子弟应有的生长环境。”

路易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听着皇储的叙述。

“那是我第一次出来历练，和军营里的兄弟们相处得很不错。”皇储笑道，“那时候我们真的是一起喝酒一起睡，就跟亲兄弟一样。”

“但乔伊斯可真有趣啊。他凭借着将军的职权，不断刁难我们的队伍，拿我军营的兄弟来威胁我。或许他不敢杀我，但我的兄弟们在他眼里却渺小得如同沙砾一般，随手就可以抹去。”

路易的眼里很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

“一直到后来，他竟然要求我们去屠村，”皇储的眼神微微一黯，“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他偷窃了皇族墓园内的神器，后来却不小心遗失了。那个村子里的人，都见过他偷的那件东西。”

“是那把石剑吧，”路易淡淡地道，“曾经的奥丁皇帝用它带给士兵们祝福的力量，就可以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只可惜后来的皇族不懂怎么使用石剑，所以它才随着曾经的主人，尘封在了皇族墓园之中。”

“就是那把石剑，”皇储殿下道，“乔伊斯得到它以后，却又不小心遗失了。东西是被下人偷走，转手就卖到了帝国商会，所以乔伊斯很快就发现了。”

“真是有趣啊，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乔伊斯曾经掌握着整个帝国商会。现在，它在你手里，对么？”

路易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就好像预料到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皇储一样。

“后来他沿着石剑的踪迹一路调查，最后发现了见过石剑的村落。”皇储殿下继续道，“乔伊斯真是好算盘啊。那时候恶魔就在村落附近出没，乔伊斯美其名曰，让我成就功名，事实却是让我和我的队伍去屠村。否则，我队伍里的人都得死。”

“后来呢？”路易平静地问道。

皇储悄悄握紧了拳头，叹道：“我没有办法，我舍不得我军营里的兄弟。那时候的我，还不熟悉任何家族势力，我没有别的办法摆平这件事。而且我明白，即使我不去屠村，乔伊斯也会找别人去做。但那么一来，我的兄弟也会死，我选择完成他给我的任务。”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消灭了恶魔，我成为了帝国的英雄，但我仿佛能够乔伊斯在我背后发出的冷笑声。我也忘不掉，那个村子里的人们死去时候的模样，他们原本以为我们是来拯救村落的。他们的眼神从希望变成绝望的那一刻，我至今还记得是什么样子。”

路易再次看向他，道：“从那以后，你就变了吧？”

皇储缓缓抬起头，道：“那以后，乔伊斯被调往北境，那时候维克多骑兵的威名已经开始响彻大陆。但乔伊斯知道怎么使用那把石剑，他率领着他的军队，一举击溃了维鲁克骑兵，成就了更大的荣耀。”

“在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必须争，和乔伊斯争。我要强大起来，才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情，不想被别人一口吞下，自己就得有狼一样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