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本该绝,不想那书生救了你。此劫已过,你当遁入深山,好生修炼,以你的灵性,一千年过,仙道可成。莫再步入凡尘。”
“长老,小女只想报恩,求长老准我下山。大恩当报,小女便回。凡人一世也不过六七十载尔。”
“也罢也罢,执着报恩我也不再拦你,只你切记,报恩归报恩,且莫与那凡人生出情愫来,人妖相恋,天地不容。你百年修行尽去,那凡人也将不得全身。”
那白狐赶到茅屋前,轻轻叩起柴门。
书生推门,见之大惊道:“是你!”
白狐笑道:“公子,我们见过么?”
“那日梦里何不曾见过?!”
“哈哈哈,小女今无所依,不知可在公子处讨个生活,做公子书童否?”
“姑娘舞艺冠绝,自是不缺生活之人,何必在寒舍屈尊?”
“你不留我,想必亦怕我是狐妖了?哎,天下人皆惧妖魔,既然公子处不留我,我且自寻个去处,待他日,被别人发现小女狐妖之身,将小女乱棒打死好了。”
听到乱棒打死四个字,书生知人心险恶,便应了白狐意,让这白狐做了书童。
自此书生不再孤灯为伴,曲高有人和,笔深有人听。
如此相守经年,书生终摘状元之冠。
“小狐,我今已登科,抱负将酬之际,我想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娶你为妻。”
“公子,奴家是妖,公子是人,我们在一起会遭天谴的。”
“我们相知相爱,关天什么事!就让天来谴我,我不怕它!”
“痴公子,净瞎说,一道天雷就可让你我二人灰飞烟灭。”
“若是如此,我与你不成婚可不可?我俩相守一生便罢!”
“公子,曾记否,奴家曾窥天机,公子状元后即是驸马,当朝公主与公子有段姻缘。”
“我不要什么驸马,若娶你不得,更不会娶别人。”
“公子,你如今踏足官场,如何不知官场盘根错节,复杂非常。公子,你心怀天下,只有寻得了得力靠山,才可以放手实现心中壮志。皇家正是公子靠山之不二人选,今公子功名已定,奴家也是时候告辞了。”,言罢白狐化成一道白光遁走了。
次日,有圣旨降下。
满城红榜尽传名,状元郎儿赐婚成。洞房花烛玲珑夜,有女鲛珠如泉涌。
秋风冷冷的袭来,一位白衣女子久久伫立在昔日茅屋前,失魂落魄。
书生掀起盖头的那一刻,心头隐隐作痛。书生默默地看着当日身着紫衣的姑娘。忽的说出那句话,“今生若负她,纵我不负天下人,我这余生又有何快哉!”,言罢,又对公主道了声:“对不住了紫叶,今生之歉意,小生来世再还你罢!”,说完便夺门而出,上马狂奔。
终南山下,大雪纷飞。白狐再次衣袂飘飘,翩然起舞。
书生又见到了白狐。
“纵天道不允,我亦想逆天而行。若上苍有眼,当知你我志在苍生,又真心相爱。若上苍无眼,只我不负苍生亦是徒然!”
白狐再一次泪如泉涌。
书生上前与白狐相拥的一刻,雪停雷声起。白狐猛然推开书生,白狐笑。
书生与白狐再次相拥,雷声重,白狐哭。
白狐再推,未推开,书生笑。
雷下,书生与白狐身形俱灭。
后来,紫衣姑娘郁郁而终,今生复为公主。
书生堕入轮回,今生又是当朝状元驸马。
而那白狐,虽被天雷击毁身形,却被狐族长老留住精魄,又重塑肉身。
经此一番,她非要与那书生厮守一世不可。
今生等她寻到书生转世时,书生又刚做了驸马,她又晚了一步。
所以她附身公主,欲夺得这段姻缘。
听完白狐言语,我心里叹道:“真天造孽缘也!”
董老先生听罢,便掐指推算,眉头微蹙道:“你所言非假,你与那书生以肉身抗雷劫,现如今情缘未断。”
白狐喜道:“若情缘未断,那此生,我与他岂不是可厮守?”
“不可。先不说天道相允否,那书生与公主也有一段缘分。此生,你们三人仍无善终。”
闻罢,那白狐呆住了,她不知道,也不愿相信,为什么她的书生和公主今生也有一段缘分。
“我有修为,我可以再等他一辈子。”,白狐低低的道。
董老先生摸着胡子,大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狐不窥天机,他们三个不是一辈子的事,此中纠葛,当有百世千回。
董老先生又道:“皇家不若百姓家,你这么一闹,得对皇家有个交代。”
白狐泪雨道:“如何交代?”
“董老先生,这白狐是不是得死。”,我思忖道。
“是的,我如果让她跑了,不仅我会被降罪,世间所有狐族也会遭皇家剿灭。”
“白狐这一死,那狐长老还能救她嘛?”
“此未可知。”
“小可想保全白狐,我有一计,不知董老先生允否?”,我又记起了梦里那团向我求救的白影。
“是何计谋,但讲无妨!”
“此计行不行,还要看驸马。”
我转身对屋外太监喊道:“公主病情已经稳定,请公公帮我唤驸马进来,助我除妖,他人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