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难寻的药材用在了旁系身上,他就两眼一黑。
“行。”阿沅笑道,“我保证。”
“你放过阿沅的纸鸢吧。“我拿着碾碎的白蔹回到桌案旁,以为宫远徵又在欺负阿沅。
他立即把手伸过来,眉眼含笑,“知道了,姐姐。”
我垂眸瞥了眼,将碾好的白蔹递过去,沉声道,“自己上药。”
阿沅低头,眼尾上翘,小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宫远徵不接,眼神流露出委屈,喉结在细长的的脖颈上下起落,“那姐姐能答应给我也画只纸鸢吗?”
“不画。”
他眉眼低落下去,却也无可奈何,僵持片刻只好接过,抬起手臂时胸口的刀伤牵动,眉峰蹙起,却没作声。
白蔹粉落在掌心,他垂着头,嘴唇泛白。
阿沅缠着我要画那只神鹰纸鸢,我瞥一眼他手里还剩下的一只,“阿沅不喜欢蝴蝶?”
他偏头看向宫远徵,轻笑道,“娘亲,我还是更喜欢神鹰。”
“爹爹喜欢蝴蝶。”
我抬眸看向低垂眉眼的宫远徵,他鼻尖轻微抽动,像是刚挨了训斥的孩子一般。
平时一贯盛气凌人的徵宫宫主,此刻乖顺得不像话,莫名让人愧疚。
想起那日去旧尘山谷寻他,我心下仍旧攒着气,唇角微微下撇,“那这只留给他吧。”
“可爹爹手受伤了,画不好。”阿沅凑在我身边,搂住我的手臂摇了摇,“娘亲,你帮爹爹画吧,待会儿天晴了,我们一起去放纸鸢。”
“不用了,阿沅,爹爹自己画。”他声音低低的,眼神闪烁。
他想重新拿起毛笔,可一抬手,刚敷上的白蔹粉,便掉落在桌案上少许。
阿沅连忙掰正他的手腕,“爹爹,你还是别画了。”
两双相似的眉眼同时看向我,眸光晃动,尽是委屈。
本来年少时我就最见不得宫远徵这么看着我,现在还有个小小徵,我呼了口气,努力缓下心神。
宫远徵与阿沅对视一眼,见我就是不作声,没了法子。
他叹了口气,将手慢慢收回,倏地被我按住手腕。
百蔹粉重新敷上掌心,宫远徵神色稍缓,厚脸皮地“乘胜追击”道,“姐姐,我想要那只蝴蝶纸鸢。”
我轻“嗯”了声,抬眸直截了当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原谅你。”
出乎意料,他倏地笑了,青丝被窗口而来的清风扬起,眸光温柔不已,“那我接着哄,直到姐姐愿意原谅我为止,然后再哄到姐姐愿意与我和好为止。”
他望过来的目光柔和又纵容,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嗓音里的笑意蔓延开。
“让我给你画纸鸢算什么哄,顶多算哄骗。”我拿起毛笔冷哼道。
话落,我们俩皆是一怔,而后我的脸颊忍不住慢慢红成一片。
“等我手好了,也给姐姐画你喜欢的蝴蝶纸鸢。”宫远徵望着我轻笑道。
“娘亲从前也喜欢蝴蝶纸鸢吗?”阿沅歪着脑袋好奇不已。
宫远徵闻言耳根也渐渐羞红,说起来他就是用蝴蝶纸鸢骗得了第一次拥抱。
“对。”他抬眸偷瞄我一眼,“你娘亲喜欢,所以爹爹也喜欢。”
阿沅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轻“哦”了声,“爹爹喜欢娘亲,所以爱屋及乌。”
宫远徵没答,我瞪了阿沅一眼,“休要胡说。”
“他没胡说。”他立刻反驳,眼神坦诚,“我就是喜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