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两步,离开怀抱,深深地看着他,“这点痛不及那解药的千分之一。”
宫远徵捂住胸口的指尖渗出暗红,顺着指缝蔓延开,他踉跄半步,短刀随之被拔出。
刀尖的血色闪过他满是悔恨的墨眸。
须臾后他将短刀上的暗红在袖口一点点拭去,再次递了过来。
他勉强勾了勾唇,“我知道,只要你肯原谅我,无论几刀,我都愿意。”
我咬紧牙关,眼眶红透,心里憋屈得紧,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把短刀塞进我手里,握着我的手腕,倾身过来,让刀尖再次抵住胸口,“原谅我吧,求求你,姐姐,我知道错了。”
“即便原谅你,我们也不可能和好如初了。”泪痕满面,我双目尽是血色。
他脸色青白,胸口血色浸透衣衫,含笑的眼眸泪光闪动,“只要原谅我,我会慢慢弥补,直至姐姐愿意和好为止。”
宫远徵手上用力,我眼睁睁看着刀尖再次没入他的衣衫,唇边溢出压抑的哽咽,“我不要……”
刀身再次被染红,血色慢慢向外扩散,我全身僵冷,狠狠咬住了唇,就是不肯松口原谅他。
“师父!我找到解蛊……”正殿大门被一把推开,苍栩兴高采烈地站在门口。
短刀落地,宫远徵后退半步,见我撑不住身子,立即上前揽住我的腰,护进怀里。
晚樱急急忙忙地跑进正殿,轻喊道,“苍栩大人,徵公子与夫人……”
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宫远徵思忖几秒,直接将我打横抱起,轻落在软榻上,偏头蹙眉道,“愣着做什么,药拿过来。”
苍栩立即回神,快步拿起桌案上的汤药,送到宫远徵手里,“对不起,师父,我以为冷商姐姐在偏殿……”
见宫远徵面色微冷,他支支吾吾半天,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姐姐,先把药喝了。”
他将我吹落肩头的发丝理到身后,轻抚了抚我的背,语气放柔,眉眼流露出焦急,“怪我,该先让你喝药的。”
苍栩眨了眨眼,仿佛第一天认识宫远徵,他可从来没见自己师父对谁如此温柔过。
我接过汤碗,胸口的闷意压得人喘不过气,也顾不得难以下咽的苦涩,仰头一饮而尽。
“出去。”温热落在手背上,我余光瞥一眼宫远徵胸口的伤口。
“哦,好。”苍栩立刻转身就走,晚樱也反应过来,当即要退出正殿。
“站住。”宫远徵接过汤碗,神色低落,轻声道。
两人同时脚步一顿,宫远徵站直身子,哑着声音说道,“留下照顾夫人。”
他知道我说的“出去”,并不是指苍栩和晚樱。
苍栩一时有些发懵,刚抬手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思议,晚樱便从他身后走了上来。
“是,徵公子。”
他这才恍然,抿了抿唇,指向自己的指尖尴尬地抬起,摸了摸后脑。
还好虚惊一场,苍栩心想。
“夫人若有事,立即打发人去医馆寻我。”宫远徵嘱咐道。
晚樱颔首,“是,公子放心。”
宫远徵转身向殿外走去,经过苍栩身旁被他扯住手臂,“师父,你胸口……”
“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