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垂眸抬手作揖,向我行了一礼。
“你日后若有事,可向宫门在临州的据点递信,他们会交给我。”
“好。”
纤长的眼睫轻颤,温柔的眸子漾着水波,哽咽声让“保重”二字凝在了喉间。
宫远徵已行至他身后不远处,神色淡漠地瞥来一眼,“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徵公子。”萦风回身行礼,刚要开口解释,被我打断,“你先回去吧,医馆药房的博古架上有我整理好的医籍,你可按所需取走几本。”
白日在角宫因画像而不欢而散,我此时心里还攒着气。
萦风行礼退下,宫远徵视线从我身上收回,刚要迈步进正殿,我开口拦住了他,“你明晚真的要去万花楼吗?”
他顿了顿,想到刚刚的一幕,眉峰不自觉地凝了下,“姐姐连选亲都不在意,婚书也可以撕毁,还会在意我去不去万花楼?”
“宫家家风严正,你如此会被长老院责罚的。”
他回过身,冷笑道,“不过是像姐姐那样受些杖刑,你都撑得过,我又有何不可?”
“你就非去不可吗?”无法抑制的痛蔓延到指尖,我垂眸缓了口气。
“姐姐以何身份阻止我?”他一想起我为萦风受了二十杖刑,脸色愈发阴沉,“风长老?”
他走过来,在我身前几步外站定,“姐姐现在好像没有立场管束我。”
我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钻心的疼让身体微微发抖,婚书确实是我亲手撕毁的,可我不过想记起他。
到底是怎样的伤害,让他如此拒绝我忆起过往。
我向前迈了半步,薄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我好似真的没有立场阻止他做任何事了。
那解药的偏性渐渐显现出来,我呼吸加快,心如刀绞,“前尘尽只让我忘了你一人。”
那说明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一人。
我咬了咬下唇,忍住眼眶的酸意,“我只是想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
他心跳错漏一瞬,望过来的眼神晦涩不明,“那些记忆会伤害你,忘了便忘了,姐姐。”
“没有那些记忆,你便不会爱上我吗?”
我久久没有作答,心里那股隐隐的酸楚暗示我内心的在意,可那种本能的爱意像是忘了放糖的梅浆,缺失曾经相爱的种种便少了那味清甜。
宫远徵叹了口气,唇线紧绷,我交给萦风的那枚玉佩像是彻底击碎了他的念想。
担忧之事还是发生了,他心想。
金复从徵宫大门快步走进,小心觑一眼脸色苍白的我,行礼道,“徵公子,黄玉发现无锋余孽的行踪,此刻就在万花楼。”
宫远徵蹙眉,眼神询问,金复悄悄点了点头。
他心下了然,“带路。”
“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