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带着酒晕,眸中水光盈盈,褪去几分清冷,显得乖顺许多。
“我手臂疼,姐姐帮我系。”
我低头不敢看他,掀开被角,摆手示意他上榻。
宫远徵抬手扣紧我的手腕,确定我跑不了,才放下心来。
我在榻边坐下身,无奈地瞥一眼他扣紧我手腕的指尖,“放手。”
醉酒后意识浑浊,加之困意,他早就有些撑不住了,但仍小心提防我逃跑。
就似担心被我轻薄后不被负责一样。
“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系襟带?”
宫远徵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腕,声音里透出不安,“姐姐不许骗我。”
我拿过襟带,倾身靠近,指尖穿过他腰侧伸到身后,刚递至另一只手上,忽而发现自己正以拥抱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宫远徵耳尖蓦地红透,喉结在我耳侧滚动两声。
方才被他撩拨到心神慌乱,见他忽而有些羞赧,心里那股逗弄他的痒意悄无声息地涌上来。
他此时乖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我抬起头,指尖仍环在他腰间。
“好……好多了。”
“我看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我缩回手,扯住交领将他一侧的寝衣褪至肩下。
宫远徵瞳孔骤缩,眸光轻颤,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慌张地抓住挂在手臂上的寝衣,“姐姐,我……我真的没事了。”
我抬手按住他拉扯寝衣的手,“手臂还疼吗?”
他醉意都消散了几分,薄唇翕动,低垂着眼,“不……不疼了。”
凝白的肩头泛着烛火的光晕,剧烈起伏的胸口将他的慌乱暴露无遗。
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微微俯身,薄唇刚落在锁骨下,宫远徵眼底流露出惊诧。
他轻皱了下鼻子,当即抬手握住我的双肩。
“姐姐……”
“那这里还疼吗?”
那两个耳光不仅疼进了他心里,也疼进了我心里。
他眼底蔓上水色,眼睫垂下,喉结轻滚,“姐姐以前也这般对待过我。”
我不解,心底却泛上一丝心疼,他独自记得所有我再也记不起的回忆。
他爱的是完完整整的我,而我还在犹豫自己的爱意。
“你偷吻过我许多次。”他像个细数委屈的孩子,被扯落肩头的寝衣令他看上去更加清冷破碎。
“我们的第一次也是你主动的。”宫远徵抬起手腕,将花绳举到我眼前,眼尾惨红道,“你还用这花绳绑过我的手,强要过我……”
我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旋即抬手捂住他的唇,眼眸微扩,“我……我……”
他被捂住嘴,湿漉漉的眼睛溢出心酸,点了点头。
“别说了,别说了。”
看来我之前真的做过非分之事。
他委屈地解下自己的花绳,我心跳一乱,恍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下就红了。
“远徵……”我放开他的唇,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要……”
不要扔掉花绳,不要扔掉我们的回忆。
我急得有话说不出,眼眶积聚起热意,声音一下低软下去,“你再给我些时日……”
他挣开了我的手,醉意全然退去,脸色很苍白。
或许人永远都在即将失去时才察觉拥有的弥足珍贵。
下一刻花绳穿过我腕间的那条,重新系上他的手腕。
“你以前扔下过我好多次了。”宫远徵眼眸清亮地看着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