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发现阿沅方才就在台阶上,慌忙跪下身,额头抵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娘亲说过永远爱我。”阿沅说着双眸蓄满泪水,眼眶通红,“她不会丢下我的!”
“小公子,奴婢胡言乱语的,您莫要当真。”侍女连连磕头,后悔不该一时口舌之快。
阿沅抹了把下颌的泪水,向门外看去,“我要去找娘亲和爹爹,他们不会不要我的……”
说着已跑向角宫大门,那两名侍女从地上爬起来,阻拦道,“小公子,执刃吩咐过,不允您出角宫的!”
角宫值守在门外的侍卫一见阿沅,立刻跪下身。
他们不敢抬手拦他,只好跪在台阶上,阻挡阿沅跑下去,“小公子,您快回吧。”
“你们让开!”阿沅满脸泪水,却又倔强地扬起头,“你们敢拦我,我就……”
他慌不择路,一时心急道,“我就拿毒虫毒死你们!”
侍卫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惊惧,阿沅自幼在医馆长大,身上一直带着毒虫,他们还是有些害怕的。
“小公子,您不要为难小人了。”
阿沅见他们不肯让开,抬手推搡,可毕竟年幼,力气全然不敌大人,他心下着急,捶打着侍卫们哭道,“让开!放我出去!”
令人心碎的哭声不断传来,上官浅从侧殿走出,“出什么事了?”
守在殿外的侍女轻声道,“小公子闹着要找冷夫人和徵公子,想出角宫。”
上官浅急忙向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去让膳房煮一碗甜汤。”
“是,夫人。”
她刚走下正殿门前的台阶,阿沅的哭声突然止了,大门外传出他断断续续的呜咽,“爹爹……她们……她们说你……不要我了……”
上官浅以为宫远徵来了角宫,心下松了口气,行至大门前却见阿沅被漠然地推开了。
“你是谁?”
门外的男子一脸陌生地看着愣神的阿沅,眸中一片冷意,没有丝毫温度。
阿沅一怔,随即痛哭起来,“爹爹……爹爹……真的……”
哭声撕心裂肺,让下人们闻之都有些心酸,上官浅快步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阿沅,乖。”
阿沅指了指门前的男子,泪珠不断下落,断断续续抽泣道,“小婶婶,爹爹……不要……不要我了……”
小小的脸上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上官浅一直柔声抚慰,全然没有注意那男子正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见阿沅越哭越伤心,她心疼不已。
温煦的日光从男子背后倾过来,将人影投至阿沅脚边。
她眯起眼睛看向那人,蹙眉道,“徵公子,执刃不在角宫,你先回吧。”
“我不是徵公子。”
言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叫萦风。”他淡淡启唇道。
下人们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颇为不可置信,他身着制衣坊所做的清羽锦袍,无论面容还是身形都与宫远徵有七八分相似。
上官浅也有些微怔,抚在阿沅背上的手停住了,“你……你是那……”
萦风知她要说“面首”二字,又念及阿沅在身旁,不便开口,于是抢先点了点头,“对。”
上官浅回过神,抬手握住阿沅的手臂,柔声劝道,“阿沅,你听小婶婶说,他不是爹爹。”
可阿沅看着那张与宫远徵相似的脸怎么也听不进去,抽泣道,“他不要我了……爹爹不要……不要我了……”
*
夜色如墨,午夜的风宫和角宫灯火昏暗。
刀光剑影融于月光,森寒的杀气刺破冷风,发出嘶嘶声响,在萧瑟的夜里格外清晰。
宫远徵抬刀抵住我的刀尖,整个风宫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