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诗缘坐在病床前,享受着最后到宁静,她不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命运会怎么样,只是心里不断期盼着时间停在这一刻,然而,死神比希望先敲响了房门,伊阙推门进来,看着眼前的凌诗缘,及周围躺着的病人,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伊阙不想惹麻烦,但黎曦月已经在楼下向楼上走了,她来了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伊阙示意凌诗缘出去,给她个体面。
“我的孩子呢,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如果你不想我连着你的孩子一起杀了的话,就出去。”
“不!我不走,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这时,敲门声传来,凌诗缘和伊阙同时紧张的盯着门,一个是对执政官回心转意的期望,一个是对接下来局面难以控制的担心。
“凌诗缘女士。”
熟悉而又让人安心的男声传来,进来的是杜审言先生,他先是礼貌的打了招呼,随后走上前伸出手。
“走吧,你会受到制裁,与此同时,我是A区出身,我可以为你的孩子寻求更高的医疗水平。”
凌诗缘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连连道谢。
“我能再看看我的孩子吗?”
“可以,但要换个地方。”
单人病房外,黎曦月终于安静的坐在老师旁边,江零靠在一边的墙上抽着烟,伊阙有些困倦的躺在椅子上。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凌诗缘从病房出来,她明显哭了很久,连江零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黎曦月手起刀落砍下凌诗缘的脑袋,任务结束,祸患已除。
看到凌诗缘真的死了,杜审言下令把尸体裹起来埋葬,又一个人走进病房,不一会,响亮的哭声变得干净,伊阙察觉到什么,冲进病房,只见病房上已不见面容苍白的幼童,剩下的只是火燎产生的灰尘。
“你个畜生!你不是答应过她要给她的孩子更好的治疗吗!”
黎曦月见伊阙这样对老师说话,刚要发作却被杜审言拦下。
伊阙抓着杜审言的衣领质问。
“做不到就不要给出承诺啊!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你想过她的情绪,但那个孩子呢,以后没了她母亲的庇护就算有A区的保障活下来,高额的医药费也要他还一辈子,上学也会因为母亲的黑历史被霸凌,就算熬过这一切他要还钱也只能继续贪污,重新走他母亲的路,你觉得我杀了他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而且,我答应凌诗缘只是为了让她不变成游荡者损坏治安,小伊阙,你还是太天真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美好的解决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怎么知道他长大后不会报复我们。”
“……禽兽。”
“我不指望你能马上理解我,小伊阙,毕竟你与我一样,是从温室中长大的。”
伊阙气愤的摔门离开,他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温柔善良的老师会做出这种事。
杜审言没有在多说,叫上黎曦月和江零回去了。
“人渣!她该死,但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啊!”
立国之战前两年,杜审言因为一个犯人遗子的处理与昼月的同志争吵,那年,杜审言二十七岁,他也不能理解那个同志的行为。
最后那个同志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但,真的没人知道吗?他死在苏矜婉的手上,苏矜婉很理性,她没有因为与杜审言的关系好坏而决定这个人的死,而是因为杜审言几乎是她绑定的任务伙伴,她的任务百分之九十都是和杜审言合作,杜审言的能力对她帮助极大,而且杜审言明确表达过会站在她的一边……
伊阙不能理解杜审言的做派,他也没有听过杜审言的事迹,或许是首脑对信息的封杀,又或是杜审言的隐藏,总之他没有像苏矜婉和斑尔墨洛斯一样被后人的书籍所铭记。
举世震惊的大战过后,苏矜婉终于等来了和斑尔墨洛斯的决斗,这场决斗会决定谁是都市的第一领导人。
开战前一天,杜审言将火种给了苏矜婉,苏矜婉拥有强大的祈灵术,却没有足够巨量的能量使用,而杜审言的火种可以通过消耗自身的能量给苏矜婉提供能量供给。
“先说好,斑尔墨洛斯丧失行动能力就立马终止决斗。”
“我当然知道。”
为什么不让斑尔墨洛斯做首脑呢?一是因为都市很危险,不管是境外势力还是境内的分裂势力都很强,首脑很危险,二就是斑尔墨洛斯实在太没有责任心了,如果她成为首脑,革命成果恐将不保。
那是个雨天,围观的人们被驱散,杜审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冰冷的尸体,血液随着雨水冲刷到他脚下。
“对不起,审言……”
杜审言抓起苏矜婉一拳打了上去,苏矜婉没有躲,任凭杜审言将她打倒在地。
杜审言崩溃的回头,面前却只剩整个身体化为肉酱的斑尔墨洛斯……
“你怎么答应我的!苏矜婉!你答应过我不会杀她的!”
杜审言大声质问着苏矜婉,绝望,痛苦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内心,他不知道没有斑尔墨洛斯剩下的不知道会长到什么时候的人生该如何度过,他是迷茫的,愤怒的,也是可怜又可悲的。
“你帮我杀了她,不是吗?”苏矜婉站起身,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站起身,戏谑的说道。
“不……不是……不是我……我没有……不……不是……不是!”
杜审言崩溃的转身,抬头却看见死去的斑尔墨洛斯一一种诡异的方式站起身,嘴角咧到恐怖的角度。
“是你杀了我,杜审言,帮凶,是你……”
杜审言吓得从床上坐起,梦是那样的真实,又是那样的虚幻,他是帮凶,是杀死斑尔墨洛斯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