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面对这一切,确实是一件压力很大的难事。
闻枋哭着喊着道:“我既想要你救少主,又不想要你因此有生命的危险。”
“可我每次思来想去,最后想的都是,你能够救下少主,我觉得我很自私。”
“每每被你安慰被你照顾着情绪的时候,心里的这份愧疚和自责就会变得更多。”
“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之后又该如何面对少主。”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少主。”
“我………”
洛雪芸忍痛抬手捂住了闻枋的嘴巴,闻枋愣怔的眼神看着她。
洛雪芸轻叹息口气缓缓道:“放我下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雪芸现在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强大,还是因为最近自己已经习惯了她下的指令,他便将洛雪芸放了下来。
洛雪芸现在的脸色要稍稍的恢复了一些,今日药效的效果只是比昨日慢了一些。
她抬头看着现在情绪接近崩溃的闻枋,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再这样下去,闻枋的心态一定会崩溃。
若是他的心态崩了,那她才是真的危险了。
现在稳住他的心绪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今晚还需他帮忙护着她的心脉。
她松开了捂着闻枋嘴巴的手,继而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她一些。
闻枋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朝着洛雪芸靠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洛雪芸一巴掌扇在了闻枋的脸上。
那一巴掌惊得周围休息的鸟儿都惊得飞了起来。
闻枋的脸上也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他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转头惊讶的眼神瞪着向洛雪芸。
洛雪芸眼神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现在清醒了点吗?”
“在这件事里,你没有对不起谁。”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有人会责怪你,也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你所谓的私心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是人就会有私心,神也不列外。”
“世间万千生灵也不例外。”
“我想救沈夜霖是真,只想救沈夜霖一人也是真。”
“可我还是违背了我的本心连带着金家一起救。”
“若按照你说的那样,我有这样的念头岂不是要一直埋怨着自己?”
“闻枋,你要清楚一点。”
“你有这样的想法是真,可护我整晚心脉,替我守夜,替我保密这些事情也是真。”
“你何来对不起我这一说?”
“便如同我一样,我有那样的念头,可我不一样要救金家吗?”
“如此一来,又有何不妥?”
“如今,能够护着我心脉的最佳人选只有你。”
“若你想不通这一层,我才是真的面临危险。”
“你也在沈夜霖身边待了那么久,你也该有一点像样的觉悟。”
“倘若,你连这些都想不透,那我只能说,是我眼拙,选错了人。”
闻枋:“等等!”
洛雪芸看着闻枋开口,她便知道,他一定是想通了,果然巴掌的威力确实好使。
原本他的眼神是涣散的不坚定的。
可洛雪芸的这一巴掌和那些话,生生让他从纠结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闻枋伸手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道:“谢谢你。”
“我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你的心脉。”
“我也相信你,明日的难关一定能够挺过去。”
“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也如你信任我这般相信你。”
洛雪芸的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嗯。走吧。”
在快要走到山下的时候,洛雪芸的脸色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还是如昨日一样,小跑到了洛元一他们的面前。
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地回去。
但是洛元一他们的心声却和他们表露出的开心并不一样。
他们的心里还是在担忧着洛雪芸。
等他们回了将军府,洛雪芸和闻枋向洛元一他们道了晚安后便回了房间。
王夕颜还想要多跟洛雪芸说说话的,但一想着她喂养了那么多净心莲,已经很疲惫了。
她才没有开口跟洛雪芸说别的话。
王夕颜看向洛元一:“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我总觉得芸芸她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洛元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了,你看芸芸下山回家和今日我们见到她的时候一样,都是好好的。”
“她既然说她会没事的。”
“那我们就要相信她。”
“倘若……她存心想要瞒着我们什么事情,事到如今就算是我们去逼问她,她也不会向我们透露办法。”
“她这个性格,真真的遗传到了我们了。”
“唉…………”
王夕颜担忧的眼神看着洛雪芸离开时的方位,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重。
还未到子时反噬的副作用便开始发作了。
刚进房间,洛雪芸的全身便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
那痛感深入骨髓痛彻心扉,似乎要牢牢地刻在她心上般。
全身的血液开始变得异常寒冷,体温也开始迅速下降。
洛雪芸倒在床上疼痛难耐的蜷缩在一起。
闻枋赶忙上前来施法护住她的心脉。
闻枋焦急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反噬的副作用提前了?”
“芸芸你坚持住,我现在已经护住你的心脉了。”
洛雪芸疼得已经没有办法回应闻枋的话了。
昨晚的疼她还能够忍住,但今晚的疼是昨夜的十倍,即便是她,也有些扛不住了。
心口的伤疤如同被无数只虫子啃食着,似要将她的心啃食的干净。
下一秒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下。
洛雪芸额头的青筋都紧绷了起来。
她抬手狠狠的咬在自己的手臂上,势必要忍下着股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