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来到了医院,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已经让我有了些许的晕车,但我无心去在意这轻微的呕吐感,只是低着头快步的走进了医院大厅。通过自动挂号机取到挂号名单后,便匆匆的四处寻找着科室。
“应该是挂神经科没错吧,我看下......在四楼。”
坐电梯快速来到科室门前,尽管现在才八点钟不到,但是科室门前的公共座位上已经坐了一半多的人,随着墙上的屏幕号码的滚动,病人们陆续起身走进科室。我径直来到走廊尽头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掏出手机准备消磨一下时间。
“妈妈,等可可病好了,可可再也不要来医院了。”
我微微扭头向旁边看去,说话的是一名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红着眼眶死死的咬紧着小嘴,双臂牢牢的抱着身旁一位面容憔悴、身材消瘦的妇女。妇女闻言笑着嗯了一声,温柔宠溺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只是神色更显了几分悲伤。我回过头将帽檐又压低了一些,微微的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们,生怕我这副面容惊吓到那小丫头。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了一名身穿神父装扮的外国人正径直的站在入口处,不禁让我有些诧异,但随即我便释然的叹了口气,毕竟神父也是人,生病很正常。只是在医院中看见神父多少还是会有些压力的,医院中的祈祷者数量是很多的,或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祈祷,或是为了家人的健康祈祷。求佛诵道,参拜祈福,无非就是想在绝境中奢求出一点奇迹。
“叮咚——林子昭患者请到诊室就诊”
到我了,将诸多思绪抛诸脑后,起身打开诊室的门走了进去。
医生是一位有些臃肿的中年男子,脸上戴着一副透明的方框眼镜,发黑的眼窝则稍显疲惫。我顺手关上了诊室的房门,走到医生对面的板凳上坐了下来。医生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随口便问道
“年龄?”
“24”
医生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我的脸,将笔放在一旁,示意我把鸭舌帽摘下。在看清我的面容后,停顿了一会,便又问道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我不禁被这个医生的问题弄得有些发笑,他怕是有些误解我的情况了,我现在的面容难道还能跟脑子有什么关系么?但是他既然这么问了那我自然还是正常的回答比较好,这样也能帮助他给我诊断病因。我的名字当然是......等等,我的名字是什么......
我刹那间有些害怕,扶起额头努力的开始回忆起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怎么回事,明明应该只是压力过大而造成的精神疲惫,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医生明显是看懂了我当前的情况,并没有说话。片刻后,他伸手打断了我的思考,示意我先休息一下。
“医生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做了个梦,然后就成这样了,我...我能够想起来自己的名.....”
“咳”
医生咳嗽了一声中止了我的辩解,让我先不要说话。他起身走过来托起我的脑袋,用手指将我的眼眶撑开看了看,又使劲戳了戳我那凹陷下去的脸颊,疼的我不禁发出了“嘶”的一声才放手。
“丹尼斯神父,您怎么看?”
我诧异的扭头望去,发现我在走廊看到的神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神父?你不是医生么,按照电视跟小说里的剧情神父的职责大部分是驱魔之类的,他还会看病?一股不好的念头在我的大脑内升起。
丹尼斯神父轻轻的推开医生,慢慢走过来蹲下身子盯着我的眼睛。我此时才真正的看清了这位丹尼斯神父的长相,一头银白色的挂耳中长发倒梳成背头,大概五十多岁的面容上有些许的皱纹,深绿色的瞳孔如同两柄利剑使人不敢与其对视,但平静而又淡雅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此刻他面带微笑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用手抵在我的胸口问道
“不要害怕,慢慢地把你还记得的事情都讲给我听。”
抵在我胸口的手掌仿佛在散发着一股热流,从我的胸口散布到我的全身。渐渐地我感觉到我的心绪越来越平稳,让我不由自主的开始讲述起昨天所发生的所有奇怪的事情,从白天看见有人跳楼,到晚上那真实无比的梦,再到醒来后自己面容所发生的恐怖变化。随着我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神父抵在我胸口的手掌才撤了回去。
“我能解决你的问题,跟我来。”
丹尼斯神父站起身子,点了点头示意我跟他一起走。我不解的扭头望向医生,医生笑了笑,对我说道
“你的问题用现代医术是解决不了的,跟他去吧,他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