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
阿奶听见声响爬上墙头,“阿笙,来阿奶家吃饭,有炸小鱼干。”
她是个小吃货,最难抵挡阿奶的各种零嘴诱惑。
利索锁好门,去了阿奶家。
阿奶端上一碗葱油拌面,桌子上摆着一小碟酸豆角和一盘小鱼干。
“今天可有口服了,河里刚抓得,尝个鲜。”
鱼肉鲜香伴着酸豆角的酸。
“好吃,阿奶下次再要去捕鱼可要叫我一起。”
天气渐冷,河里水冷的刺骨,鱼儿极难捕捉。前一日放的篓子,早上去收也难得几条。
河边鹅卵石十分滑溜,她可没少被摔。
钟南书提着一篓果干,穿街入巷。
先前来过一次,清冷的院子满院荒芜,却不见一根杂草。
“果子妈?”门框半遮,屋内光线偏暗。
轻推开门,一股酸气直冲脑门。
桌子上不知放了多久的菜,散发着酸臭味儿。
杂乱的沙发上堆满衣物。
对门的卧室,一个房门紧闭,另一个豁然敞开,单人同杂物堆挤一处,铺放着深蓝色床单。
果子的房间。
上前扣门,“果子妈?”
室内很静。
钟南书犹豫再三按下把手推开门,光线从门口蔓延入内。
泛白的床上微微隆起一块,简易的床头柜上倒扣着一张相框,一杯水,散开的药盒。
无声宣告着主人的状况。
“果子妈?”
可怕的安静,钟南书上前。见人一动不动,骇人得病态。
伸手探息,果子妈突然睁开眸子,深色眸子里倒映着钟南书吓得煞白的脸。
深吸气,镇定些许。
“我敲门了,你兴许睡得太深没听见。我看门开着怕小偷进来,你莫怪罪。”
“谢谢,放在客厅就行。”疏离的语气,好似刚才挽手说笑的是另一人。
钟南书将果干放下,想到方果单薄的身子多嘴道。“村长说的你在考虑考虑,孩子的前途要紧。”
果子妈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人,钟南书浑身起毛,“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顺手关紧门,想起柜子上散落的药盒,心里多有不忍。
方果回家已是深夜,母亲的床头灯亮了。
“回来了。”
平静的调子。
麻木回应。“嗯。”
方果将背包放入自己的房间,从床下拉出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放着各种证书奖状。
果子妈半倚门框静静看着他又添了一枚新奖牌。
突然开口,“你喜欢阿笙。”
果子忙碌的手一顿,满脸不解询母亲。
“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们不合适,我也不同意。”
轻松的口吻,好似在说一件很寻常的话。
果子起身对峙。“我们关系普通正常,你怎么想我不在意,请你不要伤害她们。”
语气微缓,“她们是很好的邻居。”
果子身体颤抖,月色笼罩少年的心,荒芜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