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终归是要回来的。”
那是外婆的贴身零钱包,小时候嘴馋缠着外婆买甜滋滋的糖块,里面总是一张张叠的整齐的一毛、五毛。
“她总说没有什么给你,这块方巾一直带着,留给你做个念想。”
外婆生活简单朴素,一本书一把竹椅便能坐上一日。她常说生活的温情是文字,唯有书能让时间停下。
年少的她,总能从外婆脸上察觉出一丝伤心。
她对生身父母没有印象,记忆里是外婆的身影。许是时间久远远到悲伤淡忘。外婆总是拿着一本书坐在树荫下发呆,一坐便是一整日,有时会忘记做晚饭。好在那时我已上寄宿学校,夜里巷口总有一盏外婆亮起的灯。
树上的知了,衬着夜色清凉。外婆躺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每见我回来总用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询问学校生活。
夏天我们总会坐在园中树下数着星星,讲述趣事偶尔逗的外婆大笑。
外婆葬礼简单,来人很少。停灵日满由一辆面包车送去了火葬场。阿笙抬头看着烟囱里的白烟,心中空空荡荡,一丝裂痕悄然崩塌,疼的浑身麻木。
雨还在下。
回村的路并不好走,阿笙抱着外婆遗像坐在后座雨丝逐渐浓密。
阿奶担心她不敢一人住,让阿笙留在家中过夜。
阿笙手指轻抚外婆轻柔的面庞,眼眶变红但没有哭,摇头拒绝。
门外刺眼的光亮,忽闪消失。
方果一身黑色常服,发丝沾染雨点有些凌乱。上前轻轻怀抱着阿笙,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我来晚了。”
阿笙躲进果子怀中浑身颤抖。
阴雨连绵。
果子端了碗还冒着热气的热汤,掀开挂在家门口的白布幡,屋内台上外婆温柔笑着,眼里看着远方。
里屋单人床上,阿笙深陷花被下,听到脚步声探出头。嗓音嘶哑,“果子,外婆走了,我没有家了。”
“阿笙,果子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方果头发糟乱,轻拍她的后背,细语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