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和鬼师爷表明了是来硬的,按他的机灵劲儿,想的肯定是先虚与委蛇,日后再找机会逃走,但你仅因为他自称小爷便扎了他一针,他便知道自己的算盘打不响了,之后更是连施辣手,即便他说出舍命救你们的真相,你们也一言不发。”
“剧痛之下又想不到其他的脱身办法,自此才彻底绝望,再联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一时激愤,遂萌生了死志,一是抗争命运的不公,抗争的办法就是他那条小命,再有一个意思就是,死也不让你二人好过,拉你们做垫背。”
“所以我说,你与鬼师爷太急了,动手太快,下手太重,让他绝望了,若是循序渐进,虽说他依旧不会同意,但至少不会搞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差点闹出人命。“
莫三弦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沉默下来。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墨千寻道:“这事怪我,当时是我说不学就硬教,学不会就揍,但我们小时候学艺哪个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哪知道这小子性情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撞墙寻死,这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盛怀远道:“这不一样,我们小时候挨揍,揍我们的那是磕了头的师傅或者是家里长辈,都是我们最信任的人,我们挨揍也是心甘情愿,小弃跟我们完全是两回事,他根本就不相信冷先生与鬼兄,又哪里会轻易认下两个师傅。”
言下颇有怨念,对这事他本就觉得不妥,只是之前隐晦的提出来也没人往心里去。
按他的想法,收徒就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提出来好了,哪有硬逼着人做徒弟的,所以此时说话便有了一丝怨气。
莫三弦也说:“手段不分对错,只是要分对谁使用,用在小弃身上显然就是错了,别说你们,当时我知道这个事同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要说有错也是我们都有。”
一边床上,鬼师爷的声音道:“凭心而论,若是把我换成小弃,在当时的情况下很可能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面对无法抵抗的对手,又不堪受辱,再加上他从小的经历,万般无奈下难免会心存死志,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过于急躁了。”
冷无心站起身,过去再把了把脉,将他身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二人来到桌前坐下。
鬼师爷见大家都看他,笑了笑道:“看到小弃倒下那一刻,小老儿真的是心疼的要死,现下没事了,我早便知道自己修习的功法有问题,少活几年而已,不用在意。”
众人见他洒脱,也未再说。
盛天雷道:“照我看,此事要么就此作罢,小弃伤好了问问他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他便是,以我等能力,让他做一个富家翁快快乐乐的活此一生并不难。”
“要么直接与他好好的谈一谈,我觉得他还是很想出人头地的,无非是不相信我等而已,但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是完全靠自己活着的,有人教总比自己混要强,将道理说清楚,也未必就没有希望。”
莫三弦站起身道:“我的意见与盛老哥一样,你三人都是人中龙凤,自有决断,你们有伤在身,我们就不打扰了。”
盛怀远道:“小弃便让他住在这里吧,方便冷先生照看伤势,我再去安排一间客房给鬼兄。”
墨千寻摆手道:“不用,就在这外屋再摆两张床吧,我也搬过来,我们三人一起守着小弃。”
盛怀远点头,随着二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