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少年中,以郑宏志为首。
朱鸥站在其身侧,剩下两个人站在郑宏志身后,膀大腰圆,极其壮实。
四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这四个人在车里做什么体力活呢?
吕牧原有些纳闷。
然后他才意识到更重要的问题:他说的话是啥意思?
中年老板也愣住了:“啥意思?我啥时候卖给你的?”
郑宏志说:“现在。”
他走过来,探身瞄了一眼吕牧原纸上的字,向中年老板说:“我出一百两。”
“可是……”中年老板为难地看向吕牧原:“驴崽儿,你身上还能出更高的钱吗?”
吕牧原说不了话,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无语。
郑宏志则眼神一冷:“一个死过人的倒闭铺子,还搞上价高者得这一套了?不管这个驴崽儿出多少,我都比他多出十两。”
此话一出,中年老板眼光发亮,露出市侩至极的嘴脸,忙说:“驴崽儿,你写多点。你写三百两,我可以给你三十两,你可以去买一间比我这个更好的铺子。”
郑宏志听到后当场破防,抬脚踹向中年老板的腰间,怒喝:“你他娘有病!在我面前分我的钱?”
中年老板惨叫一声,被踹回铺子内,仰天摔倒。
朱鸥虽然腿脚不便,但还是咬紧牙关冲了进去。
他揪起中年老板的衣领:“一百两,现在就卖给郑少爷!”
朱鸥一边说,一边高高举起拳头,吓得中年老板连忙抱拳求饶称是。
吕牧原在短短时间内目睹了这一切。
他心中虽有怒火,更多的却是无奈。
因为他明白,一场交易,向来价高者得。
或许还不是开店的时候吧。
吕牧原想着,转身就要走。
郑宏志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盯着吕牧原说:“其实,这间铺子我并不是很稀罕。”
吕牧原站住侧过头,打量着郑宏志的神情,看不出郑宏志的意思。
是炫耀?
可为什么?
但郑宏志既然开了话头,吕牧原还是决定争取一下。
吕牧原拿出纸笔,写道:“那么可否请你割爱再将其卖给我?不过我最多只能出一百两,且不能今日付钱。”
郑宏志凑上前,语气轻佻地念出了这句话。
他眉头紧锁,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要说割爱,真不至于。十两银子,我更不稀罕。”郑宏志停下敲动的扇子,“只是很好奇,你一个哑巴,买下这家商铺做什么?”
吕牧原一如既往,惜字如金地写道:“开客栈。”
“啊?”郑宏志看到这句话,表情夸张,向身后三个人大声问道:“我没看错吧?一个哑巴,要开客栈?他怎么招待客人啊?就凭你这张还算漂亮的脸蛋儿吗?”
郑宏志话锋一转,扭过头盯着吕牧原,玩味地揣测:“所以,你到底是开的客栈……还是什么招待女人的风月场所?”
一众跟班大笑起来,为郑宏志低俗的玩笑捧场。
吕牧原却不生气,不卑不亢地写道:“我会采药卖钱,招揽伙计。”
郑宏志念出他写的字,有些愠怒,将递过来的本子推回去,看了几眼吕牧原的表情。
他越看越心烦。
他讨厌吕牧原的平静。
这让他的低俗玩笑显得更加无趣,令他特别像是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他也讨厌吕牧原的“野心”。
凭什么一个哑巴,能活得这么有希望,能把自己的梦想计划得井井有条?
“不错,吕掌柜看上去倒真有一些做买卖的天分。”
郑宏志压住心中的郁闷,说道:“我与吕掌柜是同龄人,小时候就认识,这样的关系,我自然不会做出夺人所好的事情,对不对?”
“对!”三名跟班大笑着附和,眼神中却都带着一些揶揄。
郑宏志看向吕牧原,吕牧原也在微笑,眼睛都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