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笼罩着重山。
重山环抱着一座村庄。
俯瞰下去,炊烟袅袅。整座村庄透着宁静的气息。
街道上,来往的村民,脸上大多洋溢幸福满足的表情。
当有人驻足停留,或放下手中的书卷,或倚着锄头发呆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望向村庄远处的山脚下。
这时,他们的目光都会变得无比虔诚。
在越过稻田的目光尽头,有一座笼罩金光的院落。
它似乎在沉默地守护着这座村庄。
那座院落,被村民称为“神居住的地方”。
此时此刻,院落中。
一个白发长须的精瘦老人,坐在石桌前,抬笔良久,却不知如何下笔。
他皱着眉头,很是烦恼。
凡尘之中,竟会有连“神”也烦恼的事情的吗?
老人似乎也觉得可笑与荒谬,他苦笑着摇摇头,终于落笔。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奇怪的孩子。”
“我们四人被困在这里已经太多年了,所以起初还以为是被困太久,产生了幻觉。毕竟在这里,没人能突破我们设下的禁制,进到院子里来。更何况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我们问他是谁家的,他也不说话。那是个哑了的孩子。”
“小宫少主出去问了一圈,但没有任何一家丢了孩子。那孩子竟然还是个外乡人——可这更是无稽之谈了!除了天行者,没有人可以进入九重天内。”
“我只好再次仔细打量那个孩子。他衣衫破烂,有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五官倒是周正,像我中州的男儿。不过,我用哪一州的语言说话,他都没有反应。最让人火大的是,我竟然分不清他是不是装的。这很不正常。”
“我动用了望气术,这孩子像是罕见的先天无垢之体。他的血肉干净得如同婴儿,情绪像藏在风里,看不到任何波动。这倒是可以解释我无法看透他是否在伪装的蹊跷之处。”
“但是,我看不见他的根骨。这又不像先天无垢之体的特质。除非,他是更高品的高手。哈哈,十岁左右,比我还要高的高手?这种想法,我只能写在这里,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我疯了。”
“我便推测,这孩子必然是九重天孕育的邪灵。他伪装成天真无邪的孩童,试图博取同情,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取走我们的性命!”
“反之,如果将其击杀,我们是不是就算破除了九重天?”
“可站在我们四人面前的,毕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啊。即便我已活了太多年,见过了太多险恶人心,还是无法违背善良的本性,对孩子痛下杀手。”
“但在九重天内,有比人心更加险恶的危险。我还是在三位的劝说下,轻轻出了一拳。”
“那孩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们却很激动。”
“因为情况越诡异,越能证明这孩子定然是破除九重天的关隘所在!”
“将他抹除,我们就能从九重天逃出去!”
“可惜的是,我们几乎将这方小天地掘地三尺,也没有再找到那个孩子。”
“我们只能做好漫长等待的准备。”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那孩子再次凭空出现在了院子里。”
“这一次,我们四个人都没有留手,全力攻击那个孩子。”
“但,他再一次消失了。”
“太荒谬了。”
“天底下,怎么可能存在从我们四人合击之下逃走的人?我再次肯定这孩子就是九重天孕育的邪灵。”
“只不过,他消失后,又去了哪里?”